帶着家眷,并伍、葉、潘三家家主,乘上了一艘福船,順着長江口入海,沿着近海海岸線,繞了一大圈,于隆安七年四月十六,到了福建。
若是從揚州直接乘船南下,且不提隻能坐至贛州,剩餘數百近千裡路要乘馬車,十分辛苦不便。
而且,會經過大片的荒蕪路段,路過不少高山夾道……
這樣走,就是擺明了給人伏殺創造條件的,賈薔又怎會為之?
所以,出了揚州就換了船,又讓那兩艘船繼續往南下,順着長江一路行至九江方止,看看到底能釣出多少大魚來……
趙師道那個小子已經在水道上布下了大網,等着他們。
四月的南省已經開始熱了,好在,此刻下着不小的雨。
海面似乎與天融合勾連,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海……
在他身後不遠處,站着的除了百餘親衛外,還有嶽之象,以及浙江水陸提督白啟。
福船入海後便至浙江境内,賈薔即派人以天子金牌将白啟調來護航。
這并不算調動大軍,隻三艘福船戰艦,不到兩千兵馬。
以賈薔的威名,再加上天子金牌,白啟沒有多少拒絕的餘地。
而眼見太陽漸漸西斜時,海面上又駛來三艘福船戰艦,所打旗幟,正是福建水陸提督府。
“國公爺,來了!”
鐵牛高興的小聲說了句。
賈薔看了他一眼,問道:“還暈不暈了?”
作為陸地上近乎無敵的悍将,鐵牛在船上卻差點死過去……
聽聞賈薔之言,鐵牛憨笑了聲,道:“不暈了,俺跟一些老水手打聽過,吐啊吐的,就吐習慣了,早晚能成。隻是在船上打仗,俺可能不如在岸上……”
賈薔笑道:“放心,不會讓你去當水軍的。海師當然極重要,但陸地之上,始終是根本。”
這話鐵牛愛聽,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往後俺還是在地上殺敵!”後怕的看了眼停在附近的福船,又有些懊悔道:“偏爹娘不願跟着出來,大妞和小石頭也不來,要是他們這回也在,可開了眼了。大海,真是大,可運河大多了!”
賈薔聞言笑了笑,道:“有機會的……來了。”
說話間,商卓和其弟子引着福建水陸提督馬祖昌到來。
馬祖昌遠遠就看到一巨漢擎一把大傘,傘下站着位身着鬥牛服的年輕人,後面站着數百人,在雨中恭敬而立,紋絲不動。
看這氣派,就知道傘下貴人是誰?
待走到跟前,看到賈薔眼中淡漠的目光後,心頭一凜,于地上雨水泥沙中拜下,大聲道:“下官馬祖昌,請國公爺安!”
賈薔淡淡道:“起來罷。”
“謝國公爺!”
馬祖昌身量普通,卻有些癡肥,起身後,又小心的看了賈薔一眼。
賈薔頭也不回的說了句:“請浙江水陸提督白啟白将軍。”
鐵牛聞言,立刻回頭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