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大氣,笑道:“那等我們去的時候,邀你一道去罷。沒個熟悉的,怎麼頑也不知道。”
賈薔“啧”了聲,笑道:“我不熟悉?”
黛玉啐道:“都聽你的那才壞了事!薇薇安也是個不靠譜的。”
正說笑間,聽婆子傳話前面有人求見,賈薔笑着起身,道:“得,你們既然有信得過的,那就勞煩阿珂姑娘帶你們逛逛罷。這伍家花園很有幾分意趣,倒是可以多看看。”
黛玉笑道:“知道了,去忙你的罷。”
伍柯冷眼旁觀,看着這一家子琴瑟和諧,心裡簡直震驚。
這麼多美若天仙的女孩子,按理說都該是心高氣傲的,尤其是裡面居然還有一位郡主。
且有幾位,如黛玉、子瑜、寶钗、可卿等……
美的讓她這樣一個漂亮女孩子都覺得自慚形穢,自忖不如。
偏這麼多姑娘,對于黛玉一人開口都沒有甚麼不滿之色。
女孩子是知道女孩子的,有沒有嫉意,眼神、神情是藏不住的。
眼前這麼多女孩子,卻是一團其樂融融之相,這位國公爺到底是怎麼幹成的?
……
“高茂成跪在門口?”
賈薔原以為是濠鏡那邊徐臻過來了,沒想到是伍元去而複返,帶來驚人消息。
粵省水陸提督高茂成,在門外跪着求見。
這到底是在敬人,還是在惡心人?
伍元見賈薔臉色陰沉下來,思量稍許,開口道:“國公爺,這位水陸提督的行事做派,您許是不了解。此人做事,向來沒甚章法可循。與兩廣總督葉大人都下跪過……”
賈薔聞言氣笑道:“兩廣總督若不加尚書銜是正二品,加了也不過從一品,他一個水陸提督就是從一品,給兩廣總督下跪?”
伍元搖頭苦笑道:“所以粵東官場上,對此人都頗為頭疼。滾刀肉混不吝不說,偏後台硬的紮手。他是老趙國公身邊親衛出身,老趙國公在一日,此人地位就牢不可破。國公爺,要不還是見見罷?”
賈薔笑了笑,搖頭道:“那就讓他繼續去跪着罷。”
伍元聞言,遲疑稍許道:“此人掌着粵省水師,若是起了黑心故意刁難……許是會不利。”
賈薔淡淡道:“我等的就是他出手,不然又如何以耽擱采買海糧大計之罪斬他?”
伍元聞言唬了一跳,這從一品大員,說斬就斬?
再者,至于麼……
賈薔見伍元驚駭,便解釋道:“非本公嗜殺,隻彼輩奸猾,貪婪無度,膽大包天!我讓繡衣衛親臨傳命,即便他當日出海不在府上,事後也該立即前往福清待命。可你見他有動靜沒有?作威作福的時間久了,敬畏之心殆盡,許還聽說過本公與趙國公姜家不睦的事。所以不管于公于私,我都留他不得。”
粵州位置太緊要,今後就是賈薔對外的橋頭堡。
粵州水師這樣要緊的位置,留一個這樣的人在上面,豈不耽擱事?
伍元見賈薔拿定主意後,想了想道:“此人的确不是好的,就我所知,高茂成将大量粵州水師的硝石、精鐵、銅盜賣給夷商。另外,高茂成在粵州悄悄開設了四家煙館,對外售賣福壽膏。”
賈薔聞言臉色肅穆起來,沉聲道:“福壽膏?!早在景初年間朝廷就下過禁令,嚴禁福壽膏入境,谕令各地嚴查!高茂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着實該死!”
伍元苦笑搖頭,賈薔見之面色愈冷,想起前世因為這等毒物,使得這個民族遭受到何等的屈辱,眼中殺意更甚,道:“有一個高茂成,就會有兩個,三個,會有更多!說說看,粵州城内還有誰在開煙館?十三行在粵州财大氣粗,勢力雄厚。少不得沾一沾福壽膏的暴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