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稍微正經些,同姜英道:“其實你和寶玉想好好過很容易,你服個軟,換身好看的衣裳,再把身邊的丫頭都換成好看的丫頭,寶玉一準變個人。”
别說寶玉,賈薔有時看到姜英的那一屋子肩頭能跑馬、手裡提石鎖的丫頭媳婦,都覺得有些辣眼睛,更何況那位……
姜英聞言面色白了白,瞪賈薔一眼,道:“若那般,我還是我?”
賈薔後悔多嘴,拱手道:“随你随你。不過說明白,除非老太太點頭,不然你縱有關公張飛之勇,我也不能讓你去帶兵。”
黛玉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來,啐道:“甚麼關公張飛之勇?豈有這樣形容女孩子的!”
賈薔一邊笑一邊站起身來,道:“你問問她,想不想有關張之勇?”
說罷,笑吟吟的看向在探春、湘雲還有香菱并幾個小戲官的簇擁下,闊步而來的闫三娘。
“請爺、太太大安,請諸奶奶、姑娘大安!”
闫三娘甲胄在身,卻仍上前大禮跪拜道。
賈薔忙上前攙扶起來,笑道:“自家人,豈有如此多禮之理?”
黛玉和子瑜站其身後,亦笑道:“家裡出了一花木蘭,不,是比花木蘭還了得的,往後不必再如此了。叫世人知道了,隻道我們輕狂。隻怎麼穿着這一身就來了?”
闫三娘起身後,笑的燦爛,道:“大軍離不得人,我隻偷個把時辰的懶,來家裡見見爺和太太們。”
衆人唏噓後,都有些心疼。
重新落座後,闫三娘這樣的傳奇人物自然成了話題核心。
香菱、小吉祥、小角兒等淘氣的,還忍不住去摸摸人家身上穿的皮甲……
“可憐見的,這樣熱的天穿這個……”
李纨感歎道。
闫三娘笑道:“不相幹的,軍中原該如此。”
賈薔問正事:“小琉球方面,都理順了?”
闫三娘忙道:“都理順了,按爺說的辦後,就都順了。原先公私不明,以義氣當先,結果爹爹那樣對他們,他們仍不知足。我重回島上後,他們也不感恩,還想反叛。就下狠手都處置了,然後對剩下的,照爺說的挨家挨戶慰問,送些布帛錢糧,噓寒問暖些。咦,他們反倒說起我的好話來。原先爹爹給他們分了那麼多金銀,也不見如此。”
賈薔笑道:“若不先使其畏,又如何令其懷德?有人說恩威恩威,恩在威前,實則最次也是恩威并列,通常,威在恩前。否則,又怎有殺威棒,下馬威之說?另外記住,莫要以為殺一次,施一回恩就能一勞永逸。人心永不知足,就如那些西夷們,狠狠打一次,能老實幾年。過二三年再看,他們必又生事。要常懷警惕之心,都說高處不勝寒,上位者多猜疑。不是他們膽小多疑,是到了那個位置,不得不如此。畢竟,一不小心狼子野心之輩就會從背後捅刀。”
衆女孩子哪裡聽過這樣的事,一個個屏住呼吸,看賈薔傳(調)授(教)着闫三娘。
闫三娘頭大,一臉的糾結道:“爺,我怕會顧不得忘了。要不,你還是讓嶽叔留在小琉球。那些賊人都是他揪出來的……”
賈薔笑道:“老嶽有極重要的事,你且再等等,我會派一極精明的人過去。且小琉球以後數年内都是德林号的大本營,薛二叔他們都會陸續登島。到時候你就能清閑下來,除了出海練兵外,台風季就回家。”
“我可以去幫忙。”
姜英覺得她不能再錯過機會了,主動請纓道。
别說賈薔,黛玉等都笑了起來,覺得寶玉娶的這個娘們兒,單純的可愛。
怎麼可能……
賈薔見姜英緊緊抿着嘴,眼睛卻有些發紅,眼淚都在轉,大概也猜出了些她的心思。
他坐在那,屈指輕輕叩着石桌,想了想道:“你有領兵之能,隻留在深閨中的确可惜了。隻是,兵者,兇危之事也……”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