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聞言,慘然一笑道:“大師,如何還是未定之說?便是小五廢物,可有母後在,有軍機處幾位大學士鼎力支持,還有……還有外面一個賈薔在,哪裡還未定?”
慈恩老和尚呵呵笑道:“正是因為如此,貧僧才說仍是未定之數。天子尚在啊,諸大臣就選好了明主,又置天子于何地?尤其是眼下這種情形,皇上聖心正值最敏感多疑之時。内有皇後,外有軍機,外省更有掌兵掌财之權臣,合起來都能行廢立之事了。皇上是一步步熬到大位上的,曆經多少陰謀算計,他會放任這種形勢長久?王爺,且靜觀之罷,必有大變!”
李時聞言,緩緩回過神來,眼睛也漸漸明亮森然起來……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這些負了他的奸臣們!
……
翌日清晨,屋外台風吹。
分明已至辰時,外面還是一片昏暗。
“這天兒也真是的,刮了一宿了,還不見停……”
黛玉閨房内,紫鵑光溜溜的從陪榻上起身,埋怨了句後,趕緊穿衣裳。
另一側,黛玉俏臉上餘韻未散,眼角似仍有淚痕,依偎在賈薔懷中睡着。
其實,她連三成的恩澤都未承受。
即便是在閨帏紗帳中,賈薔對她都呵護到了極點。
而後将剩餘的粗暴都施展在了她身上……
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缺心眼兒,紫鵑竟然暗暗發現,她喜歡這樣的粗暴……
“一宿就停?不刮個幾天,怎能安歇?你煩甚麼,又不耽擱你騎馬。疾風驟雨中,你不是更歡實?”
賈薔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欣賞完美人更衣後,懶洋洋的輕聲說道。
紫鵑唬了一跳,轉過頭來紅着臉小聲咬牙啐道:“爺愈會亂嚼舌!昨兒晚上說錯了話,夜裡姑娘怎麼罰你的?”
賈薔冷笑道:“你真以為我怕她?我不過就是喜歡跪搓衣闆,個人癖好,你管得着嗎?”
紫鵑聞言一下捂住嘴,削瘦的肩膀抖啊抖,嬌俏憐人。
而賈薔懷裡的姑娘也“噗嗤”一笑,身子往後頂了頂,抗議他的促狹。
不過不知感受到了甚麼,黛玉面色微變,忙警告道:“不許鬧了!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昨兒晚上,的确是疾風驟雨。
賈薔憐惜她,目光又看向紫鵑,紫鵑唬了一跳,忙道:“我去取洗漱熱水來。”就匆匆逃開。
等閨房裡隻二人時,黛玉看着窗外的風雨,不無憂色輕聲道:“哥哥,京裡那邊,爹爹果然無事麼?”
賈薔将她抱緊了些,安撫住她的心口,溫聲笑道:“你還擔心先生?以其之謀略,當他老人家放下身段後,天下何人能傷他?”
黛玉信他,放下心來,遲疑了稍許後,小聲道:“你覺不覺得,爹爹用的這些手段,好似不怎麼……”
賈薔嘿嘿笑道:“好啊,你說先生像奸臣麼?”
黛玉聞言俏臉大紅,小翹臀用力往後撞了下,賈薔嘿嘿一笑,忙又躲開,然後回過頭來瞪賈薔,道:“我在說正經的。”
賈薔将她重新擁緊,道:“這世上,尤其是官場上,哪有那麼許多陽春白雪?先生之策,看起來的确不那麼光明正大,可是你不能隻看過程,要看初衷,要看過程。
如果先生和我的初衷是為了我們自己的權勢,是想造反,那這番做派肯定是陰謀詭計,青史之上必讓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