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太太臉色并沒有太好看,今日算是相看一回未中,還要等着哥兒長大,再相看一回?
若是再不中,伍家姑娘還嫁給哪個去?
奈何人家身份貴重,她是有苦難言。
隻是伍元卻十分高興,婦道人家到底不懂男人的話,尤其是貴人的話。
若賈薔不願意這樁親事,一口回絕了就是,由頭都是上好的,年歲太小。
如今留下話頭,可見是并無反對之意。
伍元高興道:“國公爺說的在理,還太小了,并不着急。”
賈薔一行在伍家用過飯後,他又和賈蘭等去見過族學先生、學員及衛隊,待黃昏時,風雨稍歇時,帶着黛玉等回了香江。
李纨雖萬分不舍,可賈蘭并不願意離開族學隊伍,單獨去香江上住。
好在族學還要在粵州停留多日,還有機會……
……
“老爺,甯國公雖貴重,可咱們這些年也上京不少回,每一回都得娘娘接見。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了,那樣器重老爺……”
雖然方才伍元妻子胡氏做的面面俱到,熱情知禮好客,可見伍元如此謙卑,心裡着實有口郁氣,等伍元送賈薔出了粵州城折返回宅後,胡氏有些不平地說道。
伍元面色平淡,也未動怒發火,隻道:“宮裡娘娘禮遇于你,是看重十三行的錢袋子,我們也忠于娘娘。可又如何能與甯國公比?娘娘将娘家嫡親侄女兒,還是自幼養在身邊的心尖尖兒都許給了甯國公,還隻是一個兼祧妻的位份,孰輕孰重你分不清?”
胡氏聞言歎息道:“我如何能真不知道?就是不忿老爺這樣的人,給一個小年輕低頭。”
伍元搖頭道:“有志不在年高。莫說我,連揚州齊老太爺都對他格外另眼相待,長子長孫安排到甯國公身邊聽用,舉家相投。你是内宅中人,看不明白這些,就不可多言。”
胡氏忙道:“我如何敢多言一句?也不過當着老爺的面牢騷兩句罷。可見我的确隻是婦道人家,見識短淺,除了生的極好外,竟看不出這位國公爺到底有多大的能為。老爺還有潘家他們,還有鹽商、晉商,還有九大姓,為何天下這麼些大富大貴的拔尖兒勢力都看好他?”
伍元聞言輕輕笑了笑,道:“大燕立國至今已逾百年,天下的好東西也就那麼些,都被人占了個七七八八。朝廷為何要推行新政?就是為了從這些占着好東西的人嘴裡摳出好處來。要是不給,就要命。一二千年來,從商鞅變法始,就是這麼個路數。九大姓、鹽商、晉商包括咱們十三行,都怕極了。這個時候,甯國公站出來,劃出了一條道,一條能避開朝廷大動幹戈,還能保全富貴,甚至更加富貴的大道來。他帶上誰,誰家就能避開大難。你說說,這麼些人能不捧着他?”
有一事他并沒說,那就是尹後專門派牧笛告誡過他,要他務必交好賈薔。
伍家一門最大的靠山就是宮裡的皇後娘娘,既然連尹後都開了口,伍元别無選擇。
萬幸,賈薔之才,之志,着實給了他莫大的驚喜!
也讓他的交好,愈發有誠意,才想起了聯姻結親之舉……
……
第1006章
爺是阿鬥,卻有子龍
“果真?我不信!”
賈薔、黛玉、寶钗、李纨回到觀海莊園,與諸姊妹們說了賈蘭、賈環的變化後,探春驚喜之餘,仍多半不信。
黛玉笑道:“果真不同了,和原先像是變了個人。從前站在那耷頭縮肩的,看人也不敢正眼看,隻在旁邊時不時悄悄的瞄一眼,讓人瞧着就覺得不尊重,不似好人。如今卻是坦蕩蕩的做派,站也有站像了。三丫頭如今可能放心了,不行,該請我們一東道才是。”
探春聞言,嘴巴懦了懦,又看向李纨。
李纨點頭笑道:“連我也唬了一跳,果真大不相同了。”
探春這下才盡信,就開始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