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賈薔若果真拿闫平當親戚,也不會丢在旮旯角裡那麼久不聞不問。
不過世道如此,妾室的家人,原算不上甚麼正經親戚。
賈政那樣寵愛趙姨娘,生了探春、賈環一雙兒女,可趙國基在賈家也不過是個趕車的長随。
還能當舅爺不成?
賈薔聞言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将闫三娘攬腰入懷,道:“你别多想,一直未去拜見你爹,隻因為大仇未盡報。再者,也怕他面子上挂不住,以為是靠賣女兒才得一容身之地。現在不同了,三大仇敵咱們雙劍合璧滅了倆,還有一個也是早晚的事。再加上三娘你能為驚人,我得倚重你壯大德林四海号水師……”
話沒說完,就被幸福激動的顫栗的闫三娘,堵住了口。
賈薔伸手将闫三娘抄起,走向椰林深處的一處亭軒……
……
海浪聲陣陣。
雲雨初歇。
闫三娘整個人還在眩暈中,依偎在賈薔懷中不想分開絲毫距離……
賈薔輕輕撫着她的發梢,柔聲道:“開始這半年的集訓,就是當日跟随你度過鹿耳門登島作戰的那八百人中的三百。下半年,是剩下五百。等到來年,再将島上的四海舊部送來,見見你父親。到那時人心已定,不怕那些人再翻浪,不服你。”
闫三娘睜開眼看向賈薔,眼角的餘韻極美,道:“爺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其實嶽大叔已經開始準備了,不斷招新兵進來,就能讓那些老家夥知道好歹!”
賈薔笑道:“他們還是不服你?”
闫三娘搖頭道:“面上不敢說甚麼了,可心裡如何能真的低頭?不過除非有了不得的人出面和他們内外勾結,不然他們也不敢反。打小我随爹爹出海時,他們就一直不大高興,說女人是陰人,上船不吉利。如今雖然被鎮住了,可心裡仍沒許多本分。隻是也翻不起大浪來,他們統共也沒幾人,島上現在天天上人,一船一船的,那些老人若不換換心思,早晚被新人比下去。”
賈薔見她挺生氣的模樣,笑了笑,道:“沒關系,他們不伏就不伏罷,你讓人看住他們别翻浪就行。等過二年,就讓他們都過來,見見你爹。到時候咱們出錢出船,讓他們擁護你弟弟,去外面占一處地兒就是。”
見闫三娘面色一變,眼神隐隐驚恐,賈薔握住她一處柔軟,溫聲道:“你還是不了解我,日後還需要多深入溝通溝通,你就會知道,我賈薔極少說謊,對女孩子,更是從未說過欺騙之言。四海那麼大,島國不知凡幾。難道咱們家還能都占齊了不成?分出兩處來,給你兩個弟弟一個容身之地又怎麼了?就當,就當我以此為聘,是娶你的彩禮!”
闫三娘這樣原本心裡就存着稍許自卑心思的女孩子,哪裡經得起這樣“以江山為聘”的甜言蜜語?
這一會兒,哪怕賈薔讓她去死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激動的坐直身子,坐在賈薔身上,哆哆嗦嗦的摸索了稍許後,輕吟一聲,化身成為大海上的一艘海船……
……
當日夜晚。
送走闫三娘、李纨、可卿、姜英後,賈薔于前世名為九龍的島上,見到了闫平。
名震四海的四海王,此刻隻是一個靠在椅子上勉強才能坐直的沉默老人。
倒是另外六個老将,雖一個個看着可怖,少眼睛、少耳朵、少鼻子、缺胳膊少腿的都有,不過至少看起來,都還很有活力,一直罵罵咧咧的鬥嘴。
直到賈薔進門,看到如此年輕,如此俊秀,如此目光睥睨不可一世的賈薔後,一衆老海盜才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心裡捶胸頓足,怪道三娘那個傻丫頭不願反,這他娘的小白臉生成這樣,還是個國公爺,還不把三娘那傻丫頭吃的死死的?
原本他們是鼓噪三娘造反,能救得了他們就救,不救他們死了也就死了,沒甚可惜的。
隻要三娘帶着老弟兄們,繼續稱霸四海就好。
可是闫三娘不僅斷然拒絕,還将六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别以為在心上人跟前溫柔如水,在别人面前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