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大可不必為此請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便好。
今日養心殿所議,也不準傳出一個字去。”
這番話,震驚了韓彬、李晗、尹褚三人,更震驚了賈薔。
此刻無人能得知賈薔心中的震撼,他真的未想到,皇權對一個人的改變,會這樣快,這樣大!
這還是那位雖荒唐憊賴,但大事原則不敗的五皇子李暄麼?
“你看我做甚麼?我何曾想管過這些破事?若果真想打擊報複,這會兒有些人已經在诏獄裡簽字畫押了。”
雙眼圓睜的賈薔見李暄瞪眼過來,立時惱火說道。
掩蓋下心中的失态……
李暄氣笑道:“你們聽聽,你們聽聽。朕當面,他也在這你啊我啊的。罷了,誰讓你大功于國,朕讓你。不過以你的性子,不會這樣就消停罷?”
賈薔沉默稍許後,緩緩道:“皇上,李子升雖然心胸狹隘,且一身爛債,但眼下朝廷上下最重要的,一是赈災,二是平叛。其餘的,都可往後放放。至于旱災過後,天下太平了,朝廷會不會清算他,那是朝廷的事,和臣無關。
當然,最後再說一遍,莫要再招惹我。佛也有脾氣,下一次,臣不會再輕易放過挑釁之人。”
……
“啧啧!”
等尹褚三人離去後,李暄圍着賈薔轉了兩圈,口中啧啧稱奇道:“如今武英殿這幾位,在朝廷上氣吞萬裡如虎,大燕十八省,總督、巡撫不斷的被他們調換着,聲勢了不得。偏偏在你小子這,碰一次栽一次。”
賈薔呵呵笑道:“臣不過占着繡衣衛指揮使的便利,提前得知了些事……對了皇上,這繡衣衛親軍,皇上何時讓人接過去?就臣預料,武英殿那幾位也快忍耐不住繡衣衛繼續留在臣手中了……”
李暄聞言連連擺手道:“甚麼話!朕如今除了你,還信得過哪個去?”
他心中卻是有一言未說,繡衣衛如今的骨架都是以林如海的青鸢組成,忠于太上皇的那些人手,被清洗了個幹淨。
這個時候,他如何敢接手?
嫌身邊的探子不夠多?
就聽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賈薔,先帝手中有龍雀,太上皇手裡有中車府,都是因為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繡衣衛身上,畢竟,萬一繡衣衛出了問題呢?所以,朕想讓陸豐也組建一支人手,你可有甚麼良策教他?”
賈薔聞言,眼角微微一跳,側眸看了眼躬身侍立的陸豐,笑道:“皇上此言差矣,這般機密親軍,除了皇上自己知道外,其餘任何人最好都不知其根底,自然也包括臣。所以,恕臣無能為力。”
李暄笑罵道:“朕瞧你就是想偷懶!也罷,不難為你了。不過回頭陸豐初為此事,若有得罪之處,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多擔待他一些。朕還是知道你的脾性的,惹惱了你,他怕是連骨頭都剩不下幾根。”
賈薔:“……”
……
西斜街,盛世會館。
賈薔自宮中出來,順路至此。
如今會館東路院已經不怎麼開了,主事的賈芸、薛蝌、倪二等,都有了更重要的差事。
而如今王侯權貴凋零,東路院的作用,也大不如前了。
倒是西路院,因有尹後題字鎮着場面,所以重新開業以來,依舊一片繁盛景象。
不過賈薔到來時,日已西斜。
胡同裡最後一架收獲滿滿的馬車,載着高門婦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