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賈薔開口,姜铎就道:“娘娘,賈薔實則為李薔,他是義忠親王的血脈。”
尹後聞言,鳳眸陡然眯起,看了眼托着寶玺、宮裙和玉佩的托盤,道:“就憑這些?”
姜铎沒毛的眉頭一揚,笑道:“足矣。”
天下兵馬盡在賈薔這邊,憑借這些,足夠了!
尹後聞言,沉重的心房揪起,她目光不無哀憐的看向賈薔,道:“賈薔,你不是想去開海麼?本宮全力幫你。”
賈薔聞言,看着尹後的眼神,輕聲道:“娘娘,你明白的。到了這一步,哪裡還能退?退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且,還會失信那麼多相信我的人。”
忽地,他目光看了圈,問道:“内子何在?”
尹後面色不變,道:“在九華宮那邊,她很好。”
賈薔看着尹後的眼睛,二人對視稍許後,賈薔與身後嶽之象道:“派人去請王妃到此。”
聽聞此言,尹後、尹家太夫人終是變了面色。
而這微樣的變化,也未逃過賈薔的目光。
他緩緩垂下眼簾來……
同尹後,便是有三分情,又怎抵一個肯為他去死,全心全意系于他的女人。
即便,一為太後之尊,一為戲子之卑。
若齡官有事,有人會付出代價。
“賈薔,你若果真為義忠親王之後,今日便可入天家玉碟,改姓歸宗。入軍機處,為輔政大臣……”
尹後冷靜的開出了條件,這個條件,不可謂不厚,可惜,不夠。
賈薔不開口,又是姜铎出言:“輔政大臣就罷了,直接上攝政王罷,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方才那些個,是直接山呼萬歲的。”
都到這個地步了,再扯些沒用的,豈不可笑?
論起無情來,這位快一百歲的老鬼,才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見尹後落下淚來,賈薔輕聲道:“娘娘,我所為者,非為一家一姓之皇位,非為某一人的富貴權勢。我當輔政,還是當攝政,有甚麼區别?
今日我站在這,而非二韓站在這,不是因為我計謀高絕,不是因為我手握百萬大軍,更不是因為我是輔政或是攝政,而是因為我所行之事,代表大勢。
此大勢不敗,他們就永遠會向着我。
所以,即便我為白身,依舊不會改變甚麼。”
一旁姜铎啧了聲,道:“賈小子也不知是怎麼長出來的,隻這份眼光之高,格局之大,老夫活了近百歲,也沒見過第二個。天下大勢,都在掌握中,天家和武英殿那些個,輸的不冤。”
尹後聞言,又沉默稍許後,目光中百味繁雜。
她做夢都未想到,形勢會發生到這一步!
心心念念想要南下開海的賈薔,會選擇留下來。
可她都無法去怪罪賈薔,因為……
是天家不放過他,是武英殿那些宰輔大學士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