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忙連連點頭道:“王爺你放心,往後我再犯這種混,就是野牛攮出來的!”
薛姨媽:“……”
賈薔扯了扯嘴角,道:“不必同我說這些,回頭能走了,去尹家道惱的時候再說。”
“啊?還要去……”
薛蟠臉垮起,有些難為情。
薛姨媽也顧不得再罵窩腳畜生了,忙道:“王爺,人都打成這樣了,還要去給人賠不是?”
賈薔淡淡道:“但凡換個人,這會兒腦袋都已經搬家了。”
薛姨媽唬了一跳,再不敢多言。
薛蟠也忙點頭道:“成,明兒我就讓人擡了去。”
他也知道,說出那些荒唐話,會造成多大的亂子……
然而正此時,卻見商卓自外進來,禀道:“王爺,尹家太夫人、尹家二老爺的車轎來了,尹家六爺……尹家六爺赤着上身,背負着荊棘跪在外面……”
此言一出,賈薔登時“啧”了聲,頭疼起來。
賈母“哎喲”了聲,忙道:“何至如此,何止如此……快快請了進來。”
薛姨媽則高興起來,大感覺面上有光,笑道:“罷了罷了,哪裡就到這一步,咱們也有過錯。”
商卓忍不住提醒道:“太夫人、薛夫人,人家是上門興師問罪的……”
好在二人到底不算太糊塗,聽聞此言後面色一變,登時轉過彎兒來。
想想也好理解,如今尹家阖族富貴都系于尹子瑜一身,豈容他人如此羞辱?
賈薔歎息一聲,道:“若隻是和尹家小六兒起了沖突被打了通,這會兒自然是真的負荊請罪。可把話說在了子瑜身上……薛大哥,一會兒忍着些罷。”
說罷,讓人将尹家人請了進來。
果不其然,就見尹家太夫人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賈薔見禮被攔下後,道:“王爺,今兒老身是親自來替小六那個孽障來賠不是的。子瑜原就是口不能言,還不能讓人罵一聲啞巴了?不被王爺所出,本就是她天大的造化!”
尹朝臉上的怒意,更是攔不住。
尹瀚背後的荊棘,已經将他後背紮破見血……
賈薔歎息一聲,道:“老太太何必如此?便是你老不來,難道我還能饒得過?剛就教訓過了,讓他明日上門,跪到尹家門口賠不是。也罷,眼下先交代一番,明兒再拖去尹家門口跪着……來人。”
“在!”
商卓在一旁都覺着心驚,躬身一應。
賈薔冷下臉來,道:“把薛蟠拉出去,杖責一百!打不死,明兒拖去尹家門口跪着!也讓他漲漲記性,本王内眷之事,豈容他來置喙?仗着當年對本王的恩情,就如此不知死活,重罰!”
“喏!”
說罷,商卓在薛姨媽驚恐叫聲中,将薛蟠一把拽起,就往外走。
隻是還未走出榮慶堂,就聽尹家太夫人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尹、薛二家,原該是極親近的。薛家姑娘還是子瑜的贊善陪讀,子瑜能解身上熱毒,又多虧了那位寶姑娘的冷香丸。今日之事,原是酒後引起的,哥兒往後少吃些酒就是了。
王爺,老身替薛家哥兒讨個人情,可否?”
賈薔笑了起來,這一番剛柔并濟,薛家往後怕是一點脾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