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李銮被一記記錐心之言打的渾身冰冷,此刻再聽這誅心之言,起身跪倒在跟前,淚流滿面道:“弟弟雖有刻薄之心,卻非癡蠢之人,焉不知大姐對弟之疼愛?若連大姐都防,豈非禽獸畜類?”
李晴岚聞言,也滾下淚來,看着李銮道:“小十六,你要謹慎些呢,儲君實不易!”
“太子殿下何在?”
李晴岚剛說完,就見六宮都總管太監牧笛站在殿外,躬身問道。
李铮、李铎等忙起身攔在跟前,不讓外面看進來,李銮則趕緊收拾停當,用李晴岚的帕子擦抹幹淨臉,準備出去時,被李晴岚攔住,聽她道:“母後那邊必有教訓,你誠懇些聽訓,莫傷母後的心。不然,父皇震怒下,你的好才多着呢!”
李銮已經恢複過來些,賠笑道:“大姐放心,我又不傻!等過了這關,回頭送大姐一份大禮,保管大姐喜歡!”
“滾蛋!”
……
“轟隆!”
晚春雷雨,急驟如傾。
含元殿前禦階之下,當朝太子李銮跪于其上,叩首無言。
他已在此,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今日他的表現,李晴岚都為之驚怒,更何況是黛玉?
“告訴他,大燕絕無不可能出……”
一句未盡之言,卻字字透着冷漠、疏離和冰冷的厭棄。
這句話哪怕換一個皇子或皇妃開口,都不至于此。
獨不能出自儲君和皇後之口,儲君尤甚……
即便約瑟夫出現的突然,可他和賈薔生的幾乎一模一樣,哪怕約瑟夫隻是個路人,看到他如此相貌,都不該這般冷漠厭棄,更何況是兄弟?
這幾乎是明晃晃的告訴世人,其心性之涼薄。
而這一點,最為賈薔所恨!
“皇後,差不多行了!再跪出個好歹來!”
殿内,早已得訊的諸皇妃來了大半,鳳姐兒滿臉急躁的勸說道。
黛玉不為所動,淡淡笑道:“又不是我叫他跪的,奇了,他自己愛跪,那就跪着好了。左右人家如今是儲君,又如何會聽我的?”
鳳姐兒聞言氣個半死,道:“連我也說了幾句,難不成我也得陪着去跪?說到底不過是外面突然回來的,又不是打小朝夕相處的,誰能突然就骨肉情深了?你也寬諒寬諒小十六!”
“你不懂就閉嘴,到一邊兒坐着去,擾的我頭疼!”
黛玉忽然發怒斥道。
鳳姐兒被拾掇一通,氣的說不出話來,又不忍這會兒離去,隻能忍氣坐一邊兒去。
寶钗凝眉半晌,看着殿外瓢潑大雨,歎息一聲勸道:“再怎樣,也不能叫他損毀了身子骨。你不開口,他不會起來的。且讓他先回去歇息,果真染了風寒,不是鬧着頑的!”
黛玉眼淚忽地落下,卻沒有言語,顯然是怒極。
子瑜拉扯了下她的衣袖,落筆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太子果然涼薄,也不會當衆說出那句話。便是涼薄,也非愚蠢之輩。涼薄者,多自利之人。他難道會不明白,這樣說會犯大忌?若果真涼薄,皇上早就帶至身邊,言傳身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