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們還遠,那些人死不足惜,穩住,調整呼吸,腳步不要亂!”
有阿狗背着肯定比易書元自己跑快無數倍,如果阿狗撐不住那他也不樂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效了,或者可能是阿狗自身的求生欲,他迅速調整了氣息,步伐也變得有序起來。
如果換成是那個首領背着易書元,他還要擔心對方是不是會直接扔了自己,但阿狗不會,不是認定了阿狗心善,而是阿狗清楚從剛才到現在都是憑着易書元的動作和指示才活下來的。
“向左,盡量不要留下痕迹!”
……
“前方偏轉向左,不,立刻向右!”
……
易書元完全是憑着嗅覺在指揮着阿狗遠離那股臭味,當臭味聞不到的時候,那就憑感覺。
而在阿狗這裡,雖然是背着人在逃命,但心中卻有種出奇的踏實感,情緒也從慌亂變成求生希望的逐漸堅定,能活,我們能活!
能活!能活下來!易書元心中也是同樣的念頭。
從輕功身法跑到急速奔走,從急奔漸漸變為小跑,從黑夜逃到黎明……
整整一夜時間,阿狗背着易書元在山中逃命,一直跳到精疲力盡,一直逃到晨光破曉,在東方的霞光沐浴下,阿狗将易書元放在了一棵附近積雪已經融化的大樹底下,然後自己癱倒在地。
“嗬,嗬,嗬,嗬……我,我沒力氣了……”
阿狗四肢張開呈現“大”字,躺在地上氣喘籲籲,已經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
雖然話說不完整,阿狗還是在看着易書元,懷疑着對方的身份,想着為什麼他能帶着自己逃出來,反正絕不可能是個傻子!
易書元同樣疲憊,雖然一夜都是别人背着他跑,但還是抱着人也幾乎将他的體力耗盡,隻是比阿狗好一些而已。
“放心,我們應該安全了……”
易書元說着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他們已經到了一處山口,遠方雖然還是山,但明顯山勢沒有後方那麼險峻了,他轉頭看向兩人逃來的方向,那邊黎明的光還沒照透,依舊昏暗幽深。
同時易書元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感覺,那些人,應該出不來了!
“呸~”
一口含了一夜且夾雜着一些灰燼的唾液被易書元吐在腳邊的地上,這群逼人死了最好,還了世間一份清靜!
除了一個人。
正這麼想着,易書元的身體忽然微微一僵,轉頭看向了一個方向,幾乎同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幽幽傳來。
“沒想到老子看走了眼呐!”
剛剛還癱在地上休息的阿狗一下坐了起來,一個身影從一塊岩石後面走了出來,既然被發現了,他也就不躲了,不是那個首領還能有誰?
果然擺脫不掉嗎?
易書元深吸一口氣,這會他是沒法當隐形人了,那首領隻是瞥了一眼阿狗,主要注意力都落到了易書元身上。
“在那驿站中我就納悶,阿狗這小子能有這等城府?誰成想竟然是你!”
首領抓着刀,聲音随着他的腳步一點點接近。
易書元縮在袖中的手死死捏緊了拳頭,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他的心就好似墜入了冰湖,隻是僅存的一絲尊嚴讓他沒有後退,橫豎是個死,就坐在那裡看着那首領接近。
那人停在了大約三尺外,将刀鞘杵在地上,右手則握住了刀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易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