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自有刑部給說法,通判大人不用過于費心。”
月州通判眉頭一皺,掃視元江縣衆人。
“林修,你不知那梧州通判是誰,那總該知道前梧州知事乃是現任吏部侍郎,你如何讓上頭信服?就憑這鬼魂伸冤的卷宗?”
若是别的京官,林修确實有可能不知道,可吏部負責各地官員考評,而且尚書雖然是主官但隻是總覽全局,真正負責幹活且說得上話的都是侍郎,林修當然不可能不清楚。
至于出點什麼岔子?通判沒有明說,但即便是易書元也能聯想一二。
确實,對于元江縣衙門的人來說,這案子是親身經曆,自然無有不信,但對于其他人尤其是上面的官員而言,這種内容陳述多少有些荒唐。
易書元見縣令沉默不語,便開口說道。
“通判大人若是不信,可問問當夜在場的差役,也去那地牢親自問問賈雲通嘛,我相信此人是不會翻供的。”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去問!”
說着,月州通判歎了口氣看向一邊臉色不太好看的縣令道。
“林修,朝野之争最為兇險,我也是怕你誤卷其中,因為此事被人當刀使了,你這些年的考評我也看過,雖無什麼功績,但也沒什麼大錯,有些事情可别怪我沒提醒你,不論這案子結果如何,你都很難獨善其身了。”
就像是被這句話激了一下,林修心中怒起,周身靈韻隐動,竟讓易書元感受到他身上略顯明亮,但開口卻也沒講什麼太激動的話。
“下官心中有數,所做的皆是分内之事,多謝通判大人關心!”
月州通判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走吧,帶我去地牢!”
……
一行人很快來到地牢,但月州城過來的人幾乎是同時就直接接管了地牢的防衛,各自占據了地牢的一些關鍵崗哨,原本的衙役和守衛既不敢擅離職守,又不敢呵斥這些人,在一邊有些尴尬。
林修跟随在月州通判邊上,皺眉質問道。
“大人,這是為何?”
月州通判看了他一眼。
“就憑元江縣衙如今剩下的這些衙役,何談防衛?本官暫行代管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剛剛是語氣沖,那現在似乎有些來者不善了啊,元江縣的一衆官吏不好當面發作,維持表面平靜,隻能暫時認了。
地牢裡,牢頭六爺這會哪還有那種牢裡唯我獨尊的氣派,如同一個殷勤的小卒走在前面為這些大人物開道。
“諸位大人,前面就到了,賈雲通就在最裡面!”
跟在月州通判邊上的幾名官差則全都被縮在另一個牢房中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有人不禁叫出了聲。
“長臂猿孫士萬?”“嗯!”
“你沒有認錯?”“不會有錯,這厮身上背着好幾條人命,沒想到卻被抓住關在這裡!”
“他竟然會護着賈雲通?”“哼,這次新仇舊恨可以算一算了,也讓他嘗嘗我們的手段!”
幾人在議論中走過,而牢裡的江湖高手則一言不發,臉色顯得十分陰沉。
很快,衆人就到了地牢的盡頭,賈雲通還是縮在那個角落,而聽到動靜的何欣已經先一步轉向門外,見到這麼多人,尤其是是這些煞氣不輕的武者,下意識微微後退。
但當看到易書元和林修在人群中,何欣立刻面露欣喜,向着兩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