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7頁)

  “嗬……”

  白衣男子呼出一口氣,輕輕一躍到了幹柴之上,他從胸口摸出一個小巧的護心鏡,發現此刻的鏡面微微有些凹陷,可見剛剛那槍杆一擊的力道有多大。

  随後白衣男子将護心鏡重新貼身塞好,又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兩粒小藥丸服下,随後雙腿盤膝而坐,閉目運功療傷。

  片刻之後,白衣男子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傷得并不重,但心中郁氣難消,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猙獰,咬牙切齒的恨意幾乎溢出體表,令其自身戾氣隐隐如淡淡黑雲一般顯現。

  “咔咔嚓……”

  一節木柴被白衣男子捏碎,好似是捏住了持槍男子的心髒。

  “若非我一時輕敵,剛剛就把你弄死了……”

  白衣男子恨恨低語一句,這才緩和了一些氣息,比起其他令人在意的年輕一輩高手,這個使槍的家夥已經上了他的必殺名單。

  而且看那個使槍的應該同樣沒有到四十歲,想必會是一個勁敵。

  如果易書元能知道白衣人心裡的想法,一定會嘲笑他心口不一,剛剛還說如果不是輕敵就能弄死段嗣烈,結果心裡又覺得對方是勁敵了。

  不過哪怕之前白衣男子确實不将很多人放在眼裡,可事到如今心中還是不得不承認,在這月州城裡是不能再托大了,之前的自己多少有些太自負了。

  “這武林大會想要赢,看來也不容易啊……”

  低語一句之後又坐了一會,白衣男子從柴堆上一躍而下,身形翻到屋頂,腳尖點着屋檐飛速離去。

  已經到了附近的易書元見到這人的輕功,也不由在心中暗贊一聲了得,單在純粹的輕功層面,易書元覺得除了以先天真氣為基礎的自己,城内或許還真沒多少人能穩壓住這人一頭。

  而且看起來這家夥傷得并不重,也沒有消停的意思,易書元暫時收起了立刻現身的想法,他倒要看看這家夥究竟要幹什麼,或者看看他最終會去哪。

  這會易書元手中還有一根鋼針,正是之前白衣男子打向段嗣烈的那根,被他撿了捏在手中,一會若情況有變,他也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沒過多久,易書元的心頭越來越犯嘀咕,那人在中途已經換上了一身更利于夜間行動的深色衣服,不過依然打扮成風度翩翩的樣子。

  那男子在城中一邊移動一邊躲避視線的樣子,十分像剛到月州城時候的易書元自己,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大約一刻鐘之後,男子居然接近到了一座安靜的宅院附近,人在宅院周圍小心變換方位,最後更是到了一處角落取出一塊絲布,用特制的炭筆圖畫了幾筆并寫下一些字,然後再次移動離去。

  易書元皺眉看着這一處宅院,雖然看似安靜,但明處有崗哨,暗處有氣息,顯然保護的力量并不少。

  這家夥到底在幹嘛?

  易書元看了看天色,夜還長着,他便耐着性子繼續跟下去。

  那人在月州城各處移動,或許是因為之前打鬥的原因,他的動作極其小心,更還會不時進入街道裝作行人。

  男子在城中各處标記了七個地點,竟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期間他也有時候會專門停下來盯着一些江湖人暗暗觀察,樣子很像是之前觀察阿飛的時候,隻是更加隐蔽更加小心。

  易書元大概明白這人在幹什麼了,顯然是在找尋什麼東西,并且也很在意一些年輕一輩的武者,或者說是有資格參加大會比武的好手。

  難道這家夥在找山河仙爐圖?

  易書元難免産生了這種猜測,從行為邏輯上講也很說得通,而且這動作一看就是慣犯。

  不得不說,讓易書元自己去尋那名畫,他也就是從官署驿站之類的地方入手了,但那人找的地方根本不在此列,屬于易書元八成會忽略的地方,這樣的話,要在月州城尋到畫,雖說沒大海撈針這麼誇張,但肯定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一共過去大半個時辰,男子總算不在城中亂跑了,最終到了一處大客棧,以一個住客的身份進入了客棧内部。

  來月州城這小半夜,易書元也算明白了,能住大客棧的武者一般都不一般,不是江湖大派也屬于大勢力,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點來頭。

  易書元全程都沒有選擇出手,此刻的他也沒有在客棧附近,而是停留在距離這個客棧數百步遠的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