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一個人在眼前,得罪了他這開陽水神,保管他走不出開陽河水域。
但眼前這位不同啊,連面都見不着就這麼厲害,年朝生怎敢質問,連話音都下意識壓低幾分。
易書元也不隐瞞,一隻手中捏着的三炷香擺到了身前。
“在下也并非要施法害水神大人,隻不過聽說水神大人面子太大叫不動,在下以禮相待,便先為你上了三柱清香!”
三炷香?
年朝生驚駭地盯着易書元的手,那三炷香不過燒了一小截罷了。
作為神祇,年朝生回想剛剛的種種,瞬間就明白對方說的是實話,這是自己受不起啊……
而易書元的話也還沒說完,此刻帶着三分譏諷繼續說道。
“隻是我也沒想到,你這開陽水神,竟然連這點程度都受不起啊!”
“仙長法力通玄高德無上,小神怎受得住仙長敬香啊!仙長您何苦如此啊,往水府會知一聲,小神必定掃榻相迎啊……哎,如今您這一拜,我金身受損,痛苦不堪啊……”
年朝生句句凄苦,字字揪心,但易書元對他感官并不好,便也不覺得多可憐。
我這還沒拜呢!
怪隻能怪你為神不修德,自身道行也不夠紮實,才會如此!
這話易書元沒說出口,看着面前的河神搖了搖頭道。
“水神大人,你掌管開陽大運河數千裡水域,水上妖孽作祟鬼物橫行,夜間汲取河上凡人陽氣,白日竟敢堂而皇之掃船害人,在下可不相信你這水神并不知情!”
“什麼?竟然有妖孽鬼物如此大膽?”
年朝生才平複氣息,聽到此話,直接宣洩出内心氣憤厲聲出口。
原來症結在這裡啊!對方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在自己的水域上有妖孽鬼物這麼猖狂?
可是這自己也太冤枉了吧……
易書元冷笑一聲。
“嘿,妖孽乃是一條成了精的大鲶魚,若非我正巧在附近,它就要害死一船人的性命,助他逃走的則是一個黑氣缭繞戾惡未消的大鬼物,前一日夜裡還以邪法吸取人陽氣,在水中遁速極快!”
說到此處,易書元微微眯眼,聲音也低沉了一些。
“我聽說你開陽水神原身也是鲶魚得道,但又想你乃水域正神,不至于同這等妖邪為伍,便來問問!”
年朝生有那麼一瞬愣在當場,但神色立刻變得憤恨不平。
“竟然有此妖邪在我開陽河上造孽,身為開陽水神,我定不能輕饒它們!”
易書元神色緩和了一下,對着開陽水神拱了拱手,沒想到這動作把年朝生吓得身子一抖,身子都伏低了一截。
“仙長,莫要拜,莫要拜……”
易書元搖了搖頭,也不行禮了。
“水神大人一諾千金,在下自然是信的,隻是還望你神道多修正果,否則也不會連我稍稍上香都弄得如此狼狽,此非我之本意也,若神德相配,隻會生出助力……水神大人好自為之吧!”
易書元這句話半真半假,确實如果能受得住他的敬香甚至一拜,那或許遠勝百年香火,并且純淨無暇不受願力糾纏。
但也得受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