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深看了易書元一眼,這說書先生,其實心中也是有一股傲氣在的。
所謂的大隐隐于市便如此人這樣了,他走遍天下,看百姓疾苦也見天下百官,吏治、民生、陋習、善惡都看在其眼中。
不過吏治是逐漸清明的,科舉舞弊也加大了整治力度,相信如這樣的人才,以後定會報效帝王,畢竟若不心懷天下,這等大才如何會當一個說書人在天下遊走呢?
想到這,皇帝忽然心中一動,又問了一句。
“易先生可知我是誰?”
易書元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了勺子。
看了看觀望這邊的譚元裳,又望了望恭敬侍立的章良喜,最終,易書元定睛于皇帝,帶着微笑搖了搖頭,就繼續開始吃東西了。
大庸皇帝眼神一亮,心中頓時明白了。
他知道!
但也絕不可能是譚元裳告訴他的。
明知身邊是君王,卻談笑自若進退有度。
這一刻,大庸皇帝看着易書元,頗有種古之帝王見到奇人名士的感覺,那些大才奇士最後都成了棟梁之臣。
而易書元也懶得猜皇帝心理活動,隻是一邊吃一邊還想着,可惜咯,某個饞嘴的今天吃不着!
城中一個客棧内,卓晴已經睡着了,而盤腿坐在床邊的一隻小貂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
“啊秋~”
打了個噴嚏的灰勉不由用爪子揉了揉鼻子,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難道我也會傷風?”
……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皇帝都打算今天就在譚府過夜,隻是易書元肯定是不會留下的。
拒絕了諸多挽留之後,易書元還是告别譚府的主人家與賓客,獨自一人在夜色之中離去。
易書元搖着折扇走在夜幕中的街道上,有時在步履之見尚能覺出幾分注視,這是有禦前侍衛在跟着。
唉,麻煩!
不過直到易書元回了客棧,那種視線感也逐漸就弱了下去。
譚府之中,皇帝也沒那麼快睡,而是和譚元裳一起在後者那不比禦書房差的書房内秉燭夜談。
軟榻的桌案上擺着的,正是四本《河神落》分冊。
“今日也多謝你請朕來聽書了,否則可真的錯過了!”
譚元裳這會倒也少了幾分面君的拘謹。
“我知道陛下在想什麼,不過易先生嘛,說不定真的隻是喜歡說書而已。”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技藝如此神奇,必然是勤學苦練過後的,但定也不限于說書。
此人胸中有抱負,腹内有學識,心中有韬略,更不缺乏從容氣度和膽識,隻可惜他沒參加科舉啊,否則今年的狀元就是他了……”
“哎哎哎陛下,您不是在整治舞弊和關系嘛,這算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