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當地,王雲春痞子的名氣更大,也算是常人眼中的街溜子。
一個多月前,朋友帶了一個身子佝偻的老人,淌着濁淚跪在他面前不斷磕頭,求他幫忙找自己孫女,說幾天前夢見壞人帶走了孫女。
王雲春雖然被人看做痞子,但也見不得一個古稀老人給自己磕頭啊,當即扶起對方問清緣由。
原來那老人的小兒子入贅别戶,一家人遠在近千裡之外的留州,根本不可能知道幾天前孫女的事情。
“哦?這麼說這老人是在臆想?”
易書元的語氣都微微改變,顯然來了興趣,甚至灰勉吃東西的節奏都慢了。
王雲春手中抓着一根雞翅尖,聞言隻是歎氣。
“我也是如此覺得,但架不住老人不停磕頭啊,他還将自己攢着的所有身家都給了我,足足六十二兩白銀,外加一根亡妻留下的金簪……”
“你拿了?”
聽到易書元這麼問,王雲春臉上露出尴尬,猶豫着點了點頭。
“财帛動人心,這麼多錢……我也是鬼迷了心竅,覺得不拿白不拿,至多托人在留州打聽個消息,誰成想過了兩天有朋友發現老人凍死在街頭……”
“唉,這之後我才明白為什麼一個古稀老人能拿出這麼多錢,他是把屋宅給賤賣了……”
易書元聽着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那兄台一定去了留州吧?”
聽到這話,王雲春略感詫異地看向易書元。
“易先生是這麼想的?”
易書元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否則你也無需向我這個陌生人吐露這些,完全可以裝作無事發生!”
沒想到平日裡鄉人把自己當地痞,今天卻被一個初次見面的儒生信任,王雲春心中多少有些感動,随後點了點頭。
“去了,也找到了那老人的小兒子家,正如老人夢中所見,小孫女不見了……當初收錢的時候,我搪塞着說盡力打探查找,如今騎虎難下啊……”
“兄台不是千裡尋蹤麼?”
聽到易書元的話,王雲春面露無奈。
“我那土法也是早年一個老術士教的,其實也就是大概的命數測算,有時候很神奇,有時候也是毫無頭緒。
這次那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在手,我也隻是能模糊得出一個方位,就和無頭蒼蠅一般,途徑長風府心中苦悶,又聽聞有大湖奇觀,就來看看……”
灰勉鼓着腮幫擡起頭看向易書元,後者想了下就問了一句。
“可否将那小女孩的生辰八字說給易某聽聽?”
王雲春看了看易書元。
“先生懂得算命?”
“也不是很懂,但收過一個徒弟,比較擅長此道,說不定能幫幫忙。”
徒弟懂,師父不懂?
王雲春納了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