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易書元的呼吸就變得均勻起來。
灰勉愣在了一旁，看到放在筆架上的筆已經變回了折扇。
先生真的睡着了？
易書元确實睡着了，不過也不隻是單純在睡覺而已，而是尋着當初的那一份感覺，非是神魂出竅，卻又夢若分神……
人做有一些夢的時候，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既能感受到身體的一些狀态，又能覺夢中分外真實。
或難以睜眼，或走不動路，或者幹脆躺着難以起身，而這些感覺易書元都有，有形神合一之感，卻身處清醒夢中。
夢所見皆虛，若我所見非虛，那究竟是夢有虛實之分，亦或是我似夢非夢？
夢中，易書元終于在身體難以動彈的感覺中起身，他看桌邊的自己睡得正香，卻也能隐約感到同桌面的觸感。
能看到灰勉在那抓着折扇把玩，能感覺到院中的秋風。
易書元向前走下木廊邊的台階，走到院中看着籬笆邊的盛開的菊花，雖依然花開燦爛，但随着深秋之風吹過，也有花瓣淩亂落下。
不過這一刻，易書元眼中正在落下的花瓣卻好似停住了，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模糊。
趴在桌上的易書元已經睜開了眼睛，望向院中，那個缥缈若無的觀花身影也正消散于無形。
“先生，您醒了？我還以為您要睡很久呢！”
易書元看了灰勉一眼，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從凳子上起身，随後如夢中那樣走下台階，走到了院中的籬笆邊，看着那一些菊花。
某一刻，易書元回頭看向木廊，自然沒有看到一個趴着的易書元在那，但他就是往回看了。
這種感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顯得異常奇妙。
“若我在這等夢中起變化，豈不是很像莊周夢蝶？”
易書元不由這麼喃喃着。
灰勉不知道易書元在幹什麼，便問了一句。
“先生，書不寫了？”
“寫，小睡一會，神清氣爽！”
易書元說着快步走回桌前，向着灰勉伸出手，後者将折扇交還過的時候，落在易書元手上已經變成了筆。
灰勉撓着頭，睡這麼一會能用麼？别說悟道了，正常休息也嫌短吧？
不過易書元顯然心情很好，手中的筆正在快速書寫。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易書元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石生赤着腳跑出來了。
“師父，我餓了！”
說着，石生就已經坐到了桌邊，攀着桌面看易書元寫字。
“石生，和你爹娘商量一下，随着師父一起出門吧。”
“好啊好啊！”
石生一下子興奮起來，不過又立刻問了一句。
“師弟也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