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已經十幾步開外的胥子昌在聽到石生的話之後,腳步不由微微一頓,忍不住轉頭看向那已經遠去的身影。
剛剛夢呢的孩童,正趴在那易仙長肩頭睡得香甜。
得雨半寸零四百三十二點?
胥子昌算不到如此精準的雨數,但不妨礙他得到這個信息之後複核。
哪怕明知此刻的自己心神之力大損,但胥子昌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結果自然是分毫不差!
也更讓胥子昌心神動蕩。
我竟然還不如一個童子?
胥子昌心若恍惚,擡頭看向天空,任由冰冷的細雨滴落面龐,片刻之後才快步離去。
回到文華坊的屋子内,胥子昌立刻進入靜室封閉内外,點燃一盞青燈後盤膝進入靜定之中。
……
街道上,易書元抱着石生走向月州書院,不過袖中已經滑出一塊白玉令牌,并凝聚一縷神念和法力融入其中。
下一刻,白玉令牌化作一道隐晦的白光飛射天空而去。
灰勉也在此刻探出頭來。
“先生,您是在通知曹神将?那胥子昌不是說不認識公孫寅麼,他說謊麼?”
“說不說謊并不重要,但他定與公孫寅有關,并且關系不淺。”
易書元這麼說着,擡頭看了看天空,貴如油的春雨還在持續落下。
不知道驚蟄以前,天庭的雷部諸神是不是算在休假呢?
因為下雨,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不過雨也不大,所以也有人小跑着前進,也隻有少數撐傘的人才能淡定從容地在雨中漫步。
易書元一手抱着石生,一隻手抓着的折扇化為了雨傘,在這雨水當天的雨中前行,很有種煙雨朦胧的感覺。
灰勉頻頻張望一個方向,那裡有他曾經暫時躲避的水坑。
“想吃泔水了?”
聽到易書元的調侃,灰勉頓時心中大窘,十分不滿地喊了一聲。
“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
易書元低聲笑了起來,而灰勉則依然在望着那邊,它在想着當初那幾個差點被毒蛇咬了的頑童,如今是不是長大成人了呢?
前方,街道盡頭已經能看到寬闊的白牆,那是月州書院的院牆。
作為月州首屈一指的學府,月州書院放眼在整個大庸雖不算聞名遐迩,但也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來這裡讀書的也不隻是月州人,當初楚航也是在月州書院進修讀書,當然了,跨州讀書這種事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負擔得起的。
此刻的月州書院正門之外,有一個一手抱着孩童,一手撐着傘的儒雅男子來到了這裡。
片刻之後,一個門房到了書院其中一個學堂,易阿寶正和數十名同窗在一起上課。
學堂木闆為地上鋪草席,每個學生都有一張書案和一個蒲墊,并不設椅子和高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