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元深谙變化之道,曉天罡地煞之妙,更曆經天道數劫,隐約已經明白了什麼。
“公孫寅其人之魔,内外互生互狀,牽連天數,已生天魔之劫,而洞中畫境不過是個合适的平台,我等在此刻進入畫中,皆在天魔萬化之境中了!”
易書元看着衆人又低頭看看身邊眉頭緊鎖的小石生,頓了一下才又說了一句。
“此,為魔之變,亦為道之動也,隻是不知魔重幾分,道占幾兩……”
看着衆人中就連曹玉高也疑惑不解,易書元便暫時撇開這些,畢竟他自己也不算完全領會。
“當然,這隻是易某的一種感覺,可若易某所料沒錯,公孫寅也定在其中……”
如果說胥子昌的“我亦為魔”讓易書元對心中之魔有所感觸,那麼今日所見一切,讓易書元對“魔”之一字有了全新的認識。
既有内顯也有外化。
胥子昌是自身入魔的一種範例,而公孫寅可能并非如鄭穎和胥子昌最初認為的那樣,而是某種外魔襲擾。
而今日的這種情況不外乎兩種可能。
第一種,皆為公孫寅的天道魔劫,一切有内有外,為天魔之相,破劫等于破魔,也同時會破除心障。
第二種,公孫寅确實已經入魔極深,更已經化道為魔,一切為魔道之法所化,以假亂真。
前者不可妄動境中一切,後者其實可以以力破之。
易書元的意思是沒必要太過急切,而且對于他自身乾坤變化之道而言,這也是一個難得的觀察機會。
其餘人原本心中或不安或急躁,但看到易書元平靜自若的樣子,心中就莫名安定一些。
……
這洞中畫境的生活節奏幾乎是一成不變的,幾個外鄉人的到來雖然多了很多談資,但也終究會歸于平靜。
易書元的感覺中,似乎這裡所有人都覺得,這些外鄉人最終會融入這裡一起生活,畢竟先祖們最初也是外鄉人,來了也都出不去了。
甚至有人在私下想着是不是有機會将那姑娘娶回家,有沒有可能将适齡女孩嫁給那看着就儒俊的男子,就連曹玉高也有寡婦惦記。
一段時日之後,已經對這裡相對熟悉的易書元等人,來到了在莊子十幾裡外的河溝邊,有一處帶着籬笆的院落,裡面是幾間土胚為牆茅草為頂的屋子。
“就是這了。”
一個帶路的孩童領着衆人到門口,随後對着石生道。
“走石生,我們去河邊抓小魚吧?”
“好啊!”
孩童和石生一起跑着去往那邊滿是鵝卵石的淺灘,而易書元等人就站在院外看着内部。
院中有人,赤着腳的老頭,正在手腳并用地編草鞋,院子裡滿是各種竹籃竹筐,還堆着很多竹材,顯然還是個篾匠。
“師弟……”
胥子昌略顯失神地低語了一句,原本對外來者漠不關心的老頭身子微微一震,緩緩擡起頭來,他的臉上有詫異有疑惑,迷茫不解中又似乎在苦思冥想什麼。
良久之後,老頭才開口了。
“你,你是誰?”
胥子昌眉頭緊鎖,背後的劍匣中飛劍微顫,卻不可能在此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