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道是入了他人劫中,不成想某種程度上來說,搞鬼的竟然是我自己!
“雨水雨水,原來并未遠去,此間桃源方是雨水,潤田生發滋邪長魔……”
以公孫寅心中魔障為基,而天魔化道成劫,或許确實比直接作用在易書元身上要更險兩分,畢竟破劫難以自控。
“易先生,你在說什麼?”
聽着曹玉高的問題,易書元收起笑容。
“沒什麼,隻是忽然想到,鄉人雖言曆代居于此地,卻未必不是彈指一瞬!”
彈指一瞬?
易書元的話也讓趕上來的幾人又多了幾分複雜的思緒。
确實,此地一切都是虛實之間的變化,既然胥子昌和鄭穎隻離開十幾年,這裡卻好似有很多代人生息,那麼時間長短就真沒什麼太大參考意義了。
灰勉一直趴在易書元肩頭,也聽全了易書元的喃喃自語,加上對易書元的道十分了解,也猜出了幾分。
“先生,您的意思是,雨水之劫還沒過去,可鬥轉乾坤爐那會的雷劫是怎麼回事?”
易書元看向灰勉。
“鬥轉乾坤爐煉成,本也該有劫數降下的,小聰明沒耍成啊……”
回到莊子上之後,衆人回屋各自擦拭身體頭發,這一路沒有嘗試避水,大家身上都淋濕了。
法衣更是未有尋常玄妙之處展現,就連曹玉高神衣幻化的常服都似乎成了真的,這會都濕了不少。
三間屋子都在一個院内,易書元拉散發帶,一邊以一塊面巾擦拭頭發和臉頰,一邊從屋内走出來。
右側屋内是鄭穎,這會門關着沒有出來,左側屋内胥子昌和曹玉高共住,老曹還在屋内,而胥子昌坐在門口一動不動。
胥子昌也不擦拭身上雨水,隻是盤坐在地,劍匣架在膝蓋上,看着屋檐外的雨水出神。
易書元看着胥子昌屁股下面的一灘水,法衣終究還是法衣,即便不晾着也已經開始逐漸變得幹燥,但這剝落的水流看着就像是胥子昌尿褲子了一樣。
胥子昌當然不知道易書元在想什麼,他隻覺得眼前之人的仙道境界是他平生僅見,就連師父怕是都難及的。
“易仙長……”
易書元笑着打斷道。
“都這麼熟了,不用仙長前仙長後,叫一聲道友就可以了。”
胥子昌皺了皺眉,還是選擇和曹玉高一樣的稱呼。
“易先生,您覺得我該如何自處?”
自己師弟這個樣子,胥子昌自覺就算持劍上前戰而勝之,也不會有任何成就感,更不用說解心魔之困了。
易書元抖了抖面巾,将頭發捋到身後,留一縷鬓發在前,看着屋檐外的雨水暫時沒有說話。
“此間變化,順勢而為,争鋒之處,未必在劍……”
屋内的曹玉高顯然也聽到了這句話,而另一邊的屋門也打開了一條縫,鄭穎在門後皺眉傾聽着。
易書元說着看向了胥子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縱然天魔外化,卻也有迹可循,萬變之數終起于念,是欲念,還是道念,是偏執,還是道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