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昌此刻隻是平靜地看着老人道。
“師弟,此次既是鬥法也是論道,這便已經開始了,世間無絕對的公平,這一次我先你一步。”
“什麼先一步後一步,你這個強盜——”
老人變得十分激動,因為驚恐和亢奮,臉上都顯出幾分猙獰,手中抓着身邊的一個鋤頭起身,顫抖着将鋤頭指向胥子昌。
不過當老人用鋤頭指着胥子昌的時候,曹玉高魁梧的身軀出現在門口,他手中出現了一塊白色玉牌,在這種環境下依然隐有流光閃過。
“此物乃是雲翠仙翁所有,既然找不見他,便交還給他的弟子了。”
說完,曹玉高将天仙令朝室内一抛。
下一刻,手握鋤頭的老者竟然先一步伸出鋤頭往上一勾,将玉牌連繩勾在了鋤頭上,随後将玉牌拿到了手中。
胥子昌卻沒有動,他曾經也對這天仙令充滿渴望,但如今眼中隻有鬥法論道,反而對老人的動作十分滿意。
隻是等拿到了白玉牌,老頭卻又愣在了當場,對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不是我想……”
話還沒說完,手中的玉牌就好似燒紅的烙鐵一般滾燙,眉心的被點中的傷口也傳來難以忍受的灼痛。
在這種痛楚中,老人瞬間失去了意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胥子昌先一步走到老人面前将他扶住,然後扛着他走向屋中床鋪,将之放到床上。
“好好睡一覺吧!”
說完這句話,胥子昌也是一陣疲憊,不由在床邊盤腿坐下,剛剛那結印一指消耗的是巨大的心神之力。
這一刻,雖法不能顯,但胥子昌已經魔念叢生,隻是現在的他已經能從容面對自我,并無半分恐懼。
曹玉高走到了外頭的屋檐下,鄭穎依舊站在籬院之外,石生到河灘邊去把那條小魚放生了,而易書元已經走到了胥子昌封劍之處。
“幸虧早已經将天仙令随身攜帶,否則現在難用納藏之法還真不好辦。”
易書元撐着傘張望了一下室内的那對師兄弟,一個昏迷不醒,一個氣息不穩,可謂是半斤八兩,但很顯然胥子昌這一次走在師弟前面。
“此等情況下,等同于末法無術,修的真就隻是道了,對道心的考驗更為嚴峻。”
聽着易書元的話,曹玉高忍不住有些感慨。
“此等魔道顯化實在是可怕,曹某身為雷神,此生卻從未見過這般情況,雷法全無用武之地,也幸虧受考驗的不是曹某,否則實在有些心中沒底,曹某甯可和一個混世魔頭大戰一場!”
易書元看了一眼曹玉高,但心中有一些話卻沒有說出來。
這是天魔之劫,會變的可不止是入劫之人,入劫的也不隻是眼前兩位啊。
……
老人這一躺下,昏睡可不隻是片刻。
夢境中出現了很多不可思議的畫面和種種光怪陸離的變化,有些仿佛親身經曆,有些則看着十分遙遠,更有強烈的恐懼和極端的憤恨在夢境中産生。
師兄,你既然尋來了畫中仙,就應該先把我從洞中畫境拉出去,為什麼要做多餘的事,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老人夢中一個名為公孫寅的仙人在怒吼……
雨才剛停下沒多久,一陣嘈雜聲就已經從遠方傳來,易書元等人看向路的盡頭,見到有一大群霧莊的青壯正在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