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庸大通河一域附近多州遭遇巨大水災,他身為大通河新任水神,竟然毫無作為,選擇在此刻回來,豈不讓人恥笑?大好的功德啊,他……”
男子怒氣沖沖的神色忽然又僵住了,後面的話應該是借助此次水災善後,引萬民又懼又敬,然後順理成章建新廟收香火,此後自然步入正軌……
但還是那句話,知子莫若父,男子的臉色變得比剛剛還要難看,因為他忽然又想到了一個荒謬但極為可怕的可能!
“快把那逆子給我叫出來!”
婦人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去往水府後方,并且在一會過後帶着有些不情不願的洪尉來到了水府前頭的廳堂之中。
“爹……”
洪浚沒有說話,他看着兒子閃閃躲躲的眼神,心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
幾個手勢過後,洪浚屏退了一切水族侍從,并走近兒子身邊,而平常什麼都無所謂的兒子竟然有些畏縮後退,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可是他又有什麼時候認過錯?
“尉兒,你老實告訴我,你去了大通河沒有?”
“我,我根本沒,沒到呢,忘了東西了,就,就先回來了……”
洪浚一把抓住兒子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
“你可知大通河那一帶爆發了駭人災劫,大庸嶺東道共有五州二十七縣遭遇洪水,受災之衆數以百萬計啊……”
洪浚一隻肉掌仿佛化為了龍爪,死死抓着兒子的肩膀,捏得他劇痛無比臉色慘白卻不敢躲。
“此等天災是不可能是誰有這能耐引動的,可若有個萬一,那麼他就是死罪啊!”
這一刻,洪尉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
“爹——孩兒不是故意的啊——孩兒就算再有千般不是,也不可能想着要這麼做啊,孩兒不是故意的啊——您要救我啊——”
一邊的婦人身子微微搖晃一下,差點沒能站住,洪浚一隻右手在兒子肩膀上已經抓出血來。
“嗬……”
“爹,您要救……”
“閉嘴——”
一聲怒吼震得整個水府搖搖晃晃,水府之中的各種裝點珍玩紛紛墜落倒塌,各處都是碎裂的聲音。
洪浚克制住心中的怒氣,盡量讓自己的神色恢複平靜,好一會之後,他松開了右手,臉上沒了剛剛的戾氣。
“尉兒,爹剛剛說了,此等天災是不可能有誰有能耐引動的,你不是沒到大通河就回來了麼?”
“可是我……”
洪尉反應了過來,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大通河内的水族之中,可有誰看到你了?”
面對父親突然而來的又一個問題,洪尉趕忙搖頭。
“應該沒有……那大通河内沒有什麼像樣的水族,至多有一些生靈的吧……”
洪尉這麼說着,忽然回憶起一個怒罵自己的身影。
“可是到通界縣區域的時候,好像有一個土地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