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仲斌的身形從風中顯化,皺眉看着前方荒蕪平原上寂靜的道路,又回頭看向耘州。
“我們這麼去尋,未必就能找到,那東西雖然厭水卻也消水,現在整個嶺東就數耘州以及南部水最充沛,它會不會過來呢?”
“那你去哪等呢?這東西都沒法算的……”
齊仲斌想了下看向南面的丘陵。
“整個嶺東水渠線路都由司馬府測定完全,一旦下雨,水流彙聚之處定是抗旱渠。”
司馬府通過暫時封堵一些小河道,又以水渠貫通,使得最大程度将水利用起來,不至于散到滿是淤泥的大河中難以澆灌,雖然依舊是一片網絡,可絕對不是大海撈針。
……
耘州淺倉縣外圍的林地旁,一行五人正在此處休息。
林地外側是一條五尺寬的水渠,而水渠再過去則是成片成片的農田。
夜幕之中,田間林邊有蟲鳴也有時不時出現的鳥叫,不過這反而襯托得此地更加幽靜,因為下了雨天氣也涼爽一些,使得這些小生靈都恢複了活力。
“嘩啦啦啦……”
一名女子将腳浸入清水流動的水渠中,頓時感受到一陣清涼。
“啊,真舒服,來嶺東之後好久都沒這種感覺了!”
女子踢着水這麼說着,臉上露出一陣輕松的神色。
其餘人看到隻是笑笑,有的閉目休息,有的則吃着東西,其中一名勁裝男子以發帶簡單紮着頭發,留着一寸短須,擡頭看着天空的星辰。
若是易書元在這,肯定就能認出,這便是十年未見的麥淩飛,如今的他多了成熟也多了滄桑。
“總算是下了一場大雨啊!”
邊上一人也是笑道。
“那群裝神弄鬼之輩就會欺騙百姓,嘿,顯然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宰了幾個,反倒下雨了!”
“對,看他們還怎麼騙人害人!”
幾人說的自然是那些江湖術士,其中有些是純騙子,也有稍有些能耐的,但危害程度二者卻不相上下,甚至有純騙子要求以童男童女祭天,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邪法。
不過能糊弄和吓住百姓,卻不可能糊弄所有人,你自吹本事通天,但一個“殺”字落下,一顆人頭挂起,也不見你如何厲害。
“不過哥,這嶺東真的是天降劫數嗎,前面有洪水,後面有瘟疫,如今是旱災,還有地方聽說已經生出很多蝗蟲,有可能要起蝗災……”
看着星空的男子歎了口氣,看向水渠邊的女子。
“這種事情,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呢?有人說天降大災乃皇帝不修德行,可是當今天子是當之無愧的好皇帝,此等迷信之言有多少可信呢?”
“也是,就連爹都說當今天子算是古往今來都難得的好皇帝了。”
麥淩飛笑了。
“你這麼聽爹的,怎麼不留在家中?你這麼聽爹的,怎麼二十好幾了也不嫁人?”
女子臉上的臉色頓時僵住了,邊上另外三人也不由露出笑容。
“哼,以前我都聽,現在論武功論經驗,我也不落于人後,為什麼不能做些事呢?至于嫁人,行啊,我不求别的什麼,甚至年紀大一些都行,但至少能赢過我吧?”
一聽到這,麥淩飛就不由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