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廟祝也是個有些本事的,算是一個鄉下的神棍神婆之類的人物,傳承了很多土方土法,能瞧一些病,也能驅一些邪,一些術士的原身也是類似的人物,或者說廟祝也能算是術士。
“啟貴,你上次鎮壓在我香爐下的那東西可是邪性得很啊,驚動了上神,必須知道此物的來曆,你可還記得那次的情況,知道那家人的事?”
廟祝擡頭看向神像,見到神像真的張嘴在說話,又是激動又是彷徨,随後反應過來,細思上一次的事情,但這會思維混沌得很,怎麼都想不起來。
“快些去查一查……查一查這畫的來由,勿要打草驚蛇……”
聲音好似越來越遠,廟祝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好似在移動,明明站在殿内沒走,卻距離神像越來越遠。
下一刻,夥房内的椅子上,廟祝身子一抖就醒了過來。
這會的廟祝頭靠着椅子背半躺着,他看看頭頂的木梁低頭看看竹簍子,裡面的黃紙元寶折了大半簍子,而剛剛的夢還曆曆在目,夢中的聲音好似還在耳邊。
廟祝站起身來,打開夥房的門看向廟殿,土地婆神像端坐在神台之上。
作為一個經常幫附近村人處理紅白事,一起幫忙做些土法的人,廟祝對剛剛的夢可不敢大意,他快步走到殿内,然後看向那個香爐。
猶豫了一下,廟祝将香爐擡了起來,卻發現下面的紙張已經不見了。
“土地婆婆,是您收走了麼?”
這麼說了一句,廟祝拿起神台角落的爻杯,虔心禱告之後摔落。
“啪嗒~”
聖爻,一連摔了三次,都是聖爻。
廟祝已經明白了,向着神像拜了拜,随後回夥房将竈中微微燃燒的炭火熄搗滅,披上一件厚一點的衣服,又戴上一頂皮絨帽,關上夥房門之後出來又到了廟殿中。
廟祝再次向着神像拜了拜,然後雙手抓起了一根供奉在神台前的桃木棍。
此刻易書元就站在神像不遠處,見此直接向着桃木棍一點,頓時指尖一道神光射出,落入了桃木棍中。
廟祝拿起桃木棍的時候,隻覺得木棍微微變沉了一些,他詫異地細看一下,隻覺得木棍上竟然隐約有一層金輝泛起,再看卻又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但木棍的重量确實是變了。
廟祝不再猶豫,立刻出了廟向外走去,土地廟也無需他太過操心,鄉人來上香拜神都可以自理。
土地廟雖然在這個村子外,但附近三個村子有事都會過來,上次出事的那家稍遠,但以廟祝比年輕小夥子更快的腳力,去一趟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廟祝一走,易書元看向土地婆,道了句好生修行吧,随後就直接消失在了她眼前。
這一幕看得土地婆吃了一驚,因為她根本沒見到任何遁法,也沒見到神光遠去,就好像顯聖真君根本不曾存在這裡,真就直接消失了。
易書元當然不是消失了,而是直接散去天神變,以神念之軀跟随廟祝過去了。
顯聖真君法身太過顯眼,雖然可以用種種神道手段,但易書元自覺也沒必要舍本逐末,直接神念遊走方便快捷。
而且這世上能發現他神念遊走的存在估計不會多的,比正常神道手段要更加隐蔽。
……
登州城,顯聖真君廟中,胡匡明在廟後院的起居室内神情嚴肅,光把脈就把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從紊亂的脈象中把握到一些細節。
在對病情有所把握之後,又開始翻書。
“這孩子現在還活着簡直令人驚奇,就好像體内生機都被奪走了但還吊着一口氣……”
胡匡明皺眉看着陳寒道。
“還有一點也十分奇怪,如此虛弱的體質,脈搏聯通經絡,竟然還有幾分生機,腳底湧泉都是自内而現的溫熱,不應該啊……哦,這當然是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