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可忌諱外人去拜訪?”
老廟祝這麼問了一句,心中已經起了去一趟的念頭,神祇托付的事,他可不敢怠慢。
“呃,确實不太喜歡外人拜訪,我們因為到底還是親戚,去了他也會招待一下,不過也沒甩什麼好臉色,上次更是……”
說到這老廟祝忽然對着一旁喝罵一聲。
“不能亂動!”
這一聲吓得一邊的小孩子身子一抖,趕緊跑回了母親身邊,原來是這孩子剛剛從竈邊取了一根頂端亮着火星的細柴,拿着這個來戳老廟祝身旁的桃木杖。
“哎喲,不好意思啟貴叔,小孩子不懂事……”
“哼!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上次惹了鬼,要是惡了這桃木杖,這次就是驚了神了!”
老廟祝說話沒什麼好氣,将桃木杖放到的膝蓋上,雖然這杖又當拐棍又防身,但都是心存敬畏的去做一些事,不可亵渎。
說着老廟祝站了起來。
“好生管教,不是次次都有好運氣的,馬上年三十了,就又要大一歲,咱鄉下孩子皮也不能缺管教!我走了!”
“哎哎,啟貴叔,再坐一會啊。”“是啊再坐一會啊!”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
廟祝打開廚房的門,外面的寒意一下子撲了過來,讓他也不由緊了緊衣衫。
一家人送他到院門口。
“啟貴叔,那改明去土地廟找你寫字啊?”
“行,我在的時候就過來吧,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我還有事,走了,别送了!”
老廟祝揮了揮手,杵着桃木杖離開了,在貼山的土路上依舊健步如飛,他看看天色,天上沒什麼太陽,似乎是要下雨,或者更可能是要下雪。
易書元又在那戶人家那待了一陣子,随後靜心感受一番,一步踏出已經跨越風雲,去往了那新田縣城。
北城外獨居的院落其實依然十分寬泛,但在易書元這自然已經并不難找,幾乎是神念所至,立刻便知道了确切方位,也站到了那院落之外。
這院子還挺大,屋前屋後被籬笆所圍住的地方加起來得有一畝地,院内院外都栽着一些樹,有桑有柳還有桂樹。
院内的屋子是一間比較大的主屋和挨着的廚房,外加一個在院子邊緣的茅房,看着都十分陳舊,但破敗還不至于。
站在院外,易書元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就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
在屋外轉了一圈之後,易書元一步跨出已經到了屋中。
一進屋内,易書元頓覺眼前一亮,這間主屋不小,除了内裡的一個估計是睡覺用的隔斷,外部除了家具和一些雜物外,屋中挂滿了字畫。
不隻是牆壁上挂着字畫,較為寬敞的主屋内,還有繩子系着竹竿懸挂,這架子不是晾衣架,而是挂畫用的。
花、鳥、蟲、魚、山水、人文、奇異幻景……
各種各樣的大小字畫超過了百幅,并且其中有不少看着就知道技藝精湛,雖然很多畫缺少神韻,但即便是到街頭去賣字畫也足以維持生計了。
這些畫琳琅滿目,在常人眼中自然都畫得很好,但在易書元眼中,畫作的水平差異是比較大的。
有些畫隻能說畫得不錯,有些畫則惟妙惟肖,有些畫則神韻自生。
當然這也不能說不正常,畢竟也可能有随便畫和認真畫的時候,真正讓易書元疑惑的是,其中不少畫風格過分迥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