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邵先生!”“邵先生好……”
兩夫婦一起向邵真鞠躬,邵真心中愧疚,趕緊也躬身行禮。
“邵真有禮了,兩位放心,你家孩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有邵某能幫得上的地方,一定盡力相助!”
不是邵真有意要隐瞞什麼,而是老廟祝叮囑過,你若是讓他們夫婦知道可能你間接導緻的問題,那别看人家莊稼人老實巴交的,搞不好就是拳打腳踢抓臉撕皮了!
所以最合适的時機,就是孩子找到了,也沒事了,然後賣了畫的錢給了并且數額不錯,那時候就能說了。
不過對于邵真的畫能賣多少錢,老廟祝其實并不抱太大希望。
誠然,邵真的畫确實畫得很好,老廟祝甚至比一般人還識貨一些,但那又如何?
畫師邵真的名諱有誰聽過?
正因為老廟祝看太透了,所以才不抱什麼希望,曆史上也不少名士生前窮困潦倒,死後留書才被人追捧的。
不過這些老廟祝同樣沒和邵真說。
但邵真也不是個迂腐的書生,他背着畫箱走南闖北,更是走過很多個國度,自然也是懂一些事的,所以此刻也憋着不透露更多事,免得一路上都不安生。
“好了好了,已經大中午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登州,應該能在年三十入夜以前到。”
老廟祝過來打斷寒暄,并且主動牽起了騾車,這車正好一起牽着走,回來的時候或許孩子還能坐上面,若邵真這個書生趕不上,也能坐一坐,而車上還有些剩下山貨,路上也能吃。
“唉!”“好,全聽啟貴叔安排!”
“羅叔咱聽你的!”
老廟祝顯然成了周家夫婦的主心骨了,也讓老人不由歎一口氣,他當初和周家長輩關系都還挺好的。
一路上,周家夫婦一直都有些沉默寡言,直到走了快一個多時辰,路上才逐漸和多次主動攀談的邵真熟悉起來。
包括家中是否困難,田地收成如何,以及家中成員狀況等。
在嶺東的連番大災中,周家家裡的長輩都已經過世,家中孩子也隻有一根獨苗,算是一家的希望。
“隻希望能找到孩子,希望他平安健康,唉……”
車輪轉軸的雜音随着衆人不斷向前,周家人說完孩子的事情,情緒顯得有些消沉,畢竟孩子在失蹤前的狀況就很不好。
邵真緊了緊背箱的袋子,寬慰一句。
“放心吧周老哥,你們孩子肯定會沒事的,他一定在真君廟的……”
“哎哎,邵真先生折煞我了。”
周家漢子是個三十多歲的莊稼漢,他能感覺到這位邵先生很關心他們,距離感自然也會被拉近,話也就多了起來。
寒冬臘月的官道上,幾乎沒有什麼其他行人,馬上年三十了,該回家的早就都回了,而且還這麼冷。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半天時間走出了七八十裡地,也算動作不慢。
“今晚就到前頭林子裡将就一下吧。”
老廟祝把一切行程都算妥當了,他們沒有選擇在路過的驿站居住,今晚不會下雨,便省錢在野地露宿。
一個道邊林中的土坡,生一堆篝火,騾車上的篷布蓋一蓋,将就一晚問題不大,隻要火到後半夜不熄就行了,炭火餘溫也能保持到天明。
晚餐不過是烤了幾個饅頭喝了點水,勞累的衆人就都準備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