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君廟的廟會雖然熱鬧,但這種時候來上香的倒是不多,大家都是來歡騰慶賀欣賞花燈的。
今夜天公作美,不但圓月明亮,而且大通河水流平穩,不少年輕女子分列在大通河近城一岸,手持細竹竿,向着河中推放着花燈。
女子放花燈,順流遠飄是一種吉祥,若是能被某個男子所拾取,便也是一種情誼。
數不清的花燈順着河流往下飄,河對岸集結的年輕男子們就順着河流追着,手中同樣有杆子,這時候誰杆子長,誰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
花燈上寫着的詩句包含着一些信息,正是一衆青年趨之若鹜的動力。
易書元以神念之軀站在真君廟後方,看着河面上一盞盞花燈閃爍光亮,好似整個河道都亮了起來。
“噢噢噢噢,撈到了——”“哎呀,差一點——”
“噢噢噢我真的撈到了——”“杆子借我借我——”
“飄走了,快追——”
對岸的青年男子或成群結隊,或幾人同行,一個個激動非常,追着花燈又跑又叫。
他們有的是通過新建成不久的大通橋去的對岸,有的是乘坐渡船,女子在這邊放燈,他們就在那邊追燈。
這一岸也有女子一直關注着自己的花燈,甚至也有人在岸邊相随,若是有人在對岸撈到了花燈,這邊也會有些害羞的聲音,大膽一些的還會向對岸喊話。
“真是兩岸猿聲啼不住啊……”
易書元笑看河中美景,也看着這好似烈火熊熊的人氣,這龐大的人火氣簡直在上方形成火雲,是開年以來最濃烈的時候。
人節之中,以新春至上元之刻為鼎盛,這一天不光是人熱鬧,神也同樣感受此種氣數。
此刻的真君廟上空,也彙聚了無窮願力,在翻轉之間猶如流光陣陣,飛向了易書元所在,他以折扇一掃便盡數收入扇中。
下一刻,手中折扇在金光中變成了一支筆。
随後易書元持筆轉身,一步步走去時亦能感受身邊衆人此刻的狀态。
阿飛和池慶虎帶着周家孩子在廟會中玩鬧,周家夫婦擺着攤位,老廟祝羅啟貴照看一下香客,陳寒身為廟祝自然也脫不開身。
齊仲斌在屋中打坐修行,他也能覺出此刻氣數變化,灰勉同樣端坐,就在閉目靜坐的易書元身邊。
易書元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看着坐在自己身軀旁邊的灰勉,随後伸出筆在它額頭一點再一拉。
下一刻,另一個灰勉就飄了出來。
“怎麼回事,哎哎哎……”
灰勉想要施法騰飛卻發現靈氣法力都無反應,吓得胡亂揮動爪子,但又發現沒掉下去。
“神念之軀,無法無術,憑念而動即可。”
易書元的聲音傳來,并托住灰勉,後者這才看到逐漸清晰起來的另一個易書元。
這一刻灰勉眼睛都直了,然後下意識回頭,發現了先生還盤坐在床鋪上,而他身邊還有一隻小貂。
“我懂了,這就是神念遨遊!和做夢一樣!”
“是差不多,穩住心神不要思牽,以你的道行,就算有我相助也容易散神。”
灰勉一下子緊張了。
“散神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