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本就樂呵的臉上笑容更盛了幾分。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我打算啊,将三樓放桌椅雜物的閑置空間清一清,多閣幾個雅間出來!”
易書元擡頭看了看,好似能看穿樓闆看到三樓上面的格局,随後笑着搖了搖頭。
“不妥。”
“呃,為何啊?”
掌櫃的一點不惱,和眼前的客人聊聊的感覺挺好的,這種看着有風度有學識又走南闖北的儒士,其人眼界也必然寬廣,他的意見多聽聽肯定是有好處的。
易書元指了指酒樓内側方向,又指了指旁邊。
“掌櫃的,你酒樓後方有一大片茅屋和空地,給個合适的價盤下來,将來可作為擴建之用,哪怕是起幾間客房,建個馬廄也是好的,你旁邊那些樓宇沒什麼生意,或許也可盤下來,将來重建也好修整也罷,同酒樓打通關聯,共作一樓……”
掌櫃的微微張嘴,這跨度有些大了。
旁邊的樓還好,畢竟是沿街地界,後方的那些茅草破屋就不值錢了,屋子都是破爛,而地在鹿靈縣可不算緊俏,要拿下當然是很簡單的。
“後面啊……老人害病孩童身殘的一對祖孫,買了那幾間破屋自然不難,西北這邊嘛,但得了些錢财遭人惦記……後面可能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啊。”
易書元認真打量了一下掌櫃。
“害病也并非頑疾,身殘不影響手腳,掌櫃的也是心善之人,何不收來酒樓當個聽話的夥計使呢,将來你可缺人手啊。”
掌櫃的笑了笑,也不回答,但心中卻記下了,但想了想,他和這位客官聊的也就是些美好願景。
太過理想的可能,其實做不得數的,生意從來沒那麼好做,除非天時地利而運轉。
易書元點的菜都是比較快捷的,唯一的熱菜燒雞也是常備菜,後廚一烤就是十幾隻起步,所以也很快,和掌櫃的聊了幾句天的工夫,菜肴就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幹荷葉包菜肴,油紙又包荷葉,簡單四包像藥材一樣紮好又捆成一串,結賬一百二十文錢,随後掌櫃的将酒和菜親自遞到易書元面前。
“客官您收好。”
易書元點點頭,一手接酒一手提繩,走出了客棧大門。
人雖走了,掌櫃的視線卻依然望着那客人離去的方向,見到有一個孩童從街岸邊跑來,興沖沖地和那大先生說着什麼,還有一隻什麼松鼠一樣的動物在兩人肩頭跳來跳去。
“掌櫃的,再來一壺你們釀的酒——”
“哦,好嘞馬上到——”
有食客吆喝,掌櫃的轉頭回應一聲的功夫,然後再回轉視線望向門外的街道,但剛剛那個大先生和孩童卻已經不見了。
掌櫃的揉了揉眼睛,街道上人也不算很多,來去間個個分明啊……
……
初夏時節,承天府皇城深處,大庸天子今天沒有在禦書房中,而是在皇宮禦花園内和妃子賞花。
雖還是年富力強的歲數,但皇帝的頭上已經生出不少白發。
園中有一株栽種年月久遠的牡丹,這牡丹本已經多年沒有開花,而且花期也已經過了,卻在這初夏時節盛開。
偌大的禦花園中花香四溢,蜜蜂奔波彩蝶翩翩,更有宮中嫔妃和孩童的歡聲笑語。
不過即便在這種時刻,皇帝好像也不能完全放松休息。
一封來自西北的奏報直接被送到了禦花園中,這也是皇帝自己的規矩,有特定的文書,不論他在哪都得立刻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