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的相山禅院,如今的相山寶刹,因為禦賜墨寶成匾的緣故,使得寺院名聲不再局限于三相縣,更是傳遍周遭乃至整個溯州,香火自然也上了幾層樓。
易書元不用落到相山寶刹就知道,此刻撞鐘之人應該就是無法和尚。
不過這次易書元的目的地也并非是這裡。
天風吹過相山,向北遠去,一直到兩國交界,一直到吹入那個大庸國土以北的國度。
如今的南晏和大庸,其實有着較為相近的文化和習俗,在曆史長河之中兩國相互攻伐,有諸多恩怨,但也相互影響。
時至今日,不論是經濟還是文化,兩國之間都相互影響頗深。
而兩國的國界劃分其實一直沒有一個準确的界定,用易書元上輩子的話來說,就是有一些争議地區,但總體而言,兩國基本沿着莫山山脈為界,邊關城池分立兩邊。
易書元帶着石生從高空向下望去,能見到并不算多巍峨的莫山,這山并不寬廣,甚至在大庸和南晏國界中都隻占據三分之一的部分,算不上什麼天然屏障。
但山脈山脈,有山有脈,脈勢可顯亦可隐。
易書元飛過的時刻,觀山勢走向就知道,莫山山脈在地下依然蔓延其山勢,而兩國邊關基本都在這種看不見的地勢兩側。
很顯然,這種劃分不是巧合,在久遠年月以前,也不是随便定下的。
西北三州,交界的不隻是南晏,還有更偏西的國度,在這個方向上還有不少大小國度,這個三角地帶也是經濟文化相互交流的區域。
以前易書元并不關注這些,但此刻從天上觀望各處,多少能明白一些大庸天子的想法。
大庸的舊君王隻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當今皇帝則不光考慮南晏這個舊敵,也想着本朝的影響力,隻不過還沒到那一步罷了。
帶着一片淡淡的雲霧,易書元禦風繼續向前,很快就已經入了南晏地界,手中掐指一算,偏向東北繼續禦風而行。
“師父,我覺得南晏是鬥不過我們大庸的!”
石生是土生土長的大庸人,即便已經步入仙道,但在他的觀念自然也是更多站在大庸的角度思考問題,實際上就算是易書元也多少對大庸多些傾向。
不過此刻石生這麼說可不是因為主觀上的喜好,而是一種客觀所見産生的感覺。
理論上,南晏和大庸可以說都在同一片天庭的管轄之下,地上肯定也不乏地祇,但進入南晏國界之後,氣數上的玄奧變化讓易書元和石生心中多少也有一些特殊的感覺。
易書元想了下道。
“王朝氣數其實并不絕對,今日你見南晏氣數不夠清明,但當年的大庸或許還要不堪,出了一位明君勵精圖治則大有改觀。”
灰勉此刻也插嘴道。
“對啊,指不定南晏會出個厲害的皇帝,指不定大庸天子的兒子一個個都不成才呢!”
石生撓了撓頭,他還是更盼着大庸好。
“唳——”
一聲鳴叫将易書元和石生以及灰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随後是第二聲第三聲。
易書元長袖一甩,帶着一陣風飛向聲音來處,遠方雲霧之後,竟然是一群紅頂長喙的白羽鶴在天際飛行。
“哇,師父,這些鶴飛得好高啊!”
石生忍不住驚呼起來,要知道他和師父的高度,以常人肉眼的目力而言,下方的很多事物都隻是一個小點,就連城池也十分迷你,而這群鶴卻飛得這麼高,很少在這種高度看到鳥兒的。
“唳——”“咯咯……咯……”
這群白羽鶴在天上忽然見到有人踏空飛行,顯然也是一陣驚慌,但叫了一陣之後卻也沒有四散而逃,依然是維持着原來的飛行軌迹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