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好像有個人?”
段嗣烈也不急着走了,就在城關上望着遠方,這冰雪連天的日子,通關門戶雖然不算封閉,但這麼在關外行走可是要命的!
來者一步一個腳印,看似艱難在風雪中挪動,但速度實則并不慢,等城關上的人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關城之下。
此刻來人扯掉兜帽露出面容,視線看向城關之上的段嗣烈,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段嗣烈也笑了,他一眼辨認出了對方是誰,正是曾經的對手,如今的内兄麥淩飛。
下一刻,城關下的人渾身冰雪一震,竟然在難以着力的厚厚積雪中一躍而起,人在空中旋轉數周就将周身冰雪甩飛。
憑空躍起近六丈多高,甚至高過城關,讓驚駭中的士兵都要擡頭看他,最後穩穩落到了城樓上。
“铮~”“铮~”“嗚~”“嗚~”“嗚~”……
周圍兵士有人拔刀,有人則立刻将長槍對準來者,将之圍了個半圓。
麥淩飛卻并不在意,搓着手哈着氣,掃過身邊士卒再看向那士卒身後的大将。
“不愧是邊軍新銳,段兄,可有地方吃口熱的?”
“你這家夥,武功再高若是在大雪原上迷了道,也是會死的!吃口熱的容易,不過巡查期間我不能飲酒,想喝酒得和我一起回家!”
周圍兵士這才意識到,來者是将軍的朋友,各自都收起了兵器。
段嗣烈說着已經到了麥淩飛跟前給了他一個熊抱,狠狠拍了拍他的背部,拍得“砰砰”作響。
“阿珂一直惦記着你呢。”
麥淩飛笑了笑,也狠狠拍了回去……
關城軍營營房中,火堆上烤着羊腿,一邊還熱着馬奶酒,雖然段嗣烈說不得飲酒,但顯然私底這次是破了例的。
麥淩飛用小刀割肉,蘸點粉料就直接一口又一口往嘴裡塞,仿佛完全不怕燙,猛吃一陣才會拿起酒碗咕噜咕噜一口喝幹。
這将帥營房中隻有段嗣烈和麥淩飛兩個人,這既可以算是好友相逢,也算是親家小會一場。
“不是說好了年前回來的嗎,怎麼晚了這麼久?而且你不是去了南晏嗎,為何從這邊回來了?”
段嗣烈為麥淩飛割下幾塊羊肉,後者也是不客氣,享受着這位大将的服務。
吃了好一會之後,麥淩飛才長出一口氣,終于有了說話的興趣,笑了笑看向段嗣烈。
“過年的時候阿珂埋怨了很久吧?”
“嘿,你還知道啊?若非她很清楚你武功高強,到想要出去找你了。”
麥淩飛笑容不改,又喝了一碗馬奶酒之後,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了一些,随後詢問了一件本就已經知道答案的事。
“天子駕崩了?”
聽到這個問題,段嗣烈也是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道。
“是啊,去年入冬時候的事了,如今新帝登基,已是弘興元年了……消息什麼時候傳到外頭的?”
前半句是感歎,後半句則是段嗣烈處于領兵者的直覺。
而麥淩飛則拍拍手,抹了抹嘴道。
“比你想的要快,我這次本來隻是去南晏訪友,順便看看南晏風光,以‘鄉下人’的身份會一會那邊的江湖同道,驟然聽到此事也是感慨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