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孩子依然有些懵懂,不過易書元無需再多解釋了,自有其他孩童向小夥伴說着一些。
“所以和尚信中說,他破戒了……”
“兄長,後面還有麼?”“對啊易哥,這些馬賊真不是東西啊!”
老年人惜老年人,西河村老人想象着信中老人的遭遇,一個個是義憤填膺。
剛剛聽着“念信”,仿佛好像能看到那場景,看到馬賊污濁嚣張,看到和尚怒目金剛!
易書元視線望向北方,好似看穿萬千裡,聲輕意沉地說着。
“大和尚問我何為佛呢……”
這一句确實是信中有的,随後易書元便又接着說了下去。
……
那村中,無法和尚身上浴血,而地上除了驚慌中的馬匹,二十幾個馬賊已經都躺下了。
和尚微微閉目,雙手重新合十,村中除了馬嘶聲,就隻剩下了和尚念經聲。
念經可引陰吏送死魂,否則也便是孤魂野鬼了。
當然和尚無有法目見不着這些,但念經卻還是一絲不苟,經文度人去幽冥,可見煉獄,說送一場覺悟,就送一場覺悟……
漸漸地,村中的馬匹都安靜了下來。
誦經聲不斷,隻是和尚心中卻并沒有經文聲那麼平靜。
“轟隆隆……”
天空響起雷鳴,很快,“嘩啦啦”的大雨落下。
和尚念誦不停,隻是手持佛禮緩緩擡頭,雨水沖刷了他面上手上乃至身軀衣衫上的血水……
又是一夜無眠,在漸漸減弱的雨勢中,和尚挖坑把村裡所有的屍首都埋了,到第二天天亮前,他才盤坐休息了半個時辰,随後起身上路。
前行六七日,經過的空村不止一處,和尚終于到了一座城鎮,以他的腳程,即便這次并不匆忙,卻也走了相當一段距離了。
這座城鎮之前和尚來過,布袋中的糧種就是在這化的。
和尚一步步在這城鎮中走着,這裡似乎還是比較安穩的,市集上的人不少,但除了少數人外,大部分行人多少都有些面黃肌瘦之感。
路過一家糧食鋪子,那邊的掌櫃看到了和尚,立刻高興地招呼起來。
“喂~那和尚~~又來了?”
無法和尚轉身看向那糧食鋪掌櫃,合十雙手行了一禮,不過那老闆卻笑着走出來兩步。
“和尚,一會再幫我卸幾車貨,我再給點谷子怎麼樣?”
和尚看了這掌櫃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而是再次動身向前走去。
後面的糧食鋪掌櫃趕忙喊着。
“我給你加點——和尚——”
不過前方的和尚腳步根本沒有停下,掌櫃的走到街上望去,人都已經走遠了,便又有些懊悔給的少了,或者幹脆把人直接雇為長工就好了。
和尚此刻明白了當初無名經中的一些意義了,甚至不止一種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