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想看看孩子!”
“别急别急,一會就能看到,年輕人,不是生完孩子立刻就能抱出來的!”
旁人恭賀加勸慰,人人臉上都是喜慶的笑意,仿佛這不隻是男人的孩子,也是大家的孩子。
在這亂世之中,大秋寺中這一份善意卻分外溫暖人心,或者所有人也都渴望一份久違的安定,這孩子的出生也是一種新的希望,更是一種強大的鼓勵。
大蟾王捏着酒壺藏手袖中,落到寺中的時候顯得十分自然,仿佛他本來就在這裡。
感受着人群的喜悅,又被那男子叩拜道謝,就連大蟾王應付得恭賀一句就四處顧盼了一番,既沒見着想見的人,也沒嗅着對方的妖氣。
那白鶴人呢?這熱鬧不來看看?不會飛走了吧?
心中帶着這些念頭,大蟾王倒是也不急着離開,他視線望向無法和尚的方向,這小廟裡倒是也有些能人,同時他也看向那個那個窩棚。
這會嬰兒已經不哭了,但是就沖剛剛讓大蟾王從醉酒中醒來的那個哭聲,這孩子似乎也不一般,他倒也想看看。
當然,這會想着看看孩子的絕對不隻有大蟾王一人,外頭不論是普通避難的百姓還是來此的軍士,甚至是寺院僧衆都想要看看這孩子,自然更不用說孩子的父親了。
窩棚内部,易書元伸手摸了摸已經放溫的開水,又加了一瓢放涼的開水,随後小心地托着嬰孩入了盆中。
一隻手用手掌到手臂都托着嬰孩半個身子,另一隻手則用布巾小心擦拭嬰孩身體,将血迹等物輕柔地擦拭幹淨。
這個過程中,那個婆婆和一起幫忙的婦人隻敢在邊上小心地看着,眼神和表情都随着嬰孩和穩婆的動作而起伏,根本不敢使勁。
而才排出胎盤并清潔之後蓋好被子的産婦也在床上歪着頭望着。
這位年輕的穩婆動作是那麼輕柔,孩童的小手小腳在水中還揮動幾下,濺起一些水花,眼睛還沒睜開卻已經不哭不鬧。
灰勉挂在窩棚的頂上,也目不轉睛地望着下面,先生的動作一點不像是第一次接生,而這個剛出生的孩子有些皺巴巴的,活脫脫一個小老頭。
等易書元為嬰孩擦拭清潔幹淨,又小心裹上襁褓的時候,孩童似乎都已經在她手中睡着了。
易書元将孩童抱到産婦床頭。
“恭喜你們母子平安,孩子雖不足月,卻也十分健康,剛剛那哭聲可着實嘹亮!”
聽到來自這位清麗穩婆的祝賀,床榻上已經精疲力竭的産婦隻是報以笑容。
“謝謝,謝謝姑娘”
随後這母親的視線就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孩子睡得很香,給人一種十分安甯的感覺。
“對了,相公他還不知道呢。”
“我去叫他!我去叫他!”
那個婦人端着滿是血污的木盆,穿過隔簾後到外頭小心打開了門。
外頭原本的喧鬧在門開的那一刻立刻安靜下來。
婦人把血水往外一潑,拘謹地看向外頭,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誰,誰是孩子他爹?”
“我我我!我就是!謝謝穩婆,謝謝穩婆!”
男子連連揖拜,那婦人一手拿盆一手連連作擺。
“不不不,我不是穩婆,穩婆在裡頭呢,你進來吧,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