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元裳才走到門口,就被皇帝回絕了,他步子一頓,知道這時候還是别跟上去為好。
此刻譚元裳回頭看去,胡匡明臉上已經滲出不少汗水,神色也依舊凝重。
“胡老先生,您剛剛的意思,譚某應該沒會錯意吧?太醫那有問題?”
胡匡明可不敢下定論。
“這胡某可就不知道了,也未必是有意為之.隻是了解過陛下的近況之後,宮中那邊的藥還是停一停的好,隻是陛下似乎并不信我?”
譚元裳搖頭歎息一聲。
“陛下生氣,其實就是明白了.他雖然氣,但知道我譚元裳是絕不會害他的.隻是沒想到.”
就算是譚元裳,其實也沒想到竟然會診斷出這個結果,而胡匡明敢再三出言,也說明他對自己的診斷是有自信的。
皇帝出了譚府,上了回宮的馬車,在馬車上,他終于忍不住怒火,狠狠一拳砸在車架上,同在一車上的太監總管都抖了一下。
這一拳下去,皇帝怒火中燒的同時也氣路不順,忍不住“咳咳”咳嗽了兩聲。
“陛下,陛下!胡大夫說了,請您勿要動氣啊!”
皇帝氣得身子都在微微發抖,勿要動氣?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又如何能壓得下呢?
想當年先帝在世的時候,那會大庸太子多年懸而未決,兄弟們之間雖然明争暗鬥各使手段,但比的都是才幹,拼的都是能耐,有人能文有人能武,有人恪守中庸之道。
而且即便明面上不會時時提到,但其實大家心中都對父親除了敬畏,也是有孝心的,是很想要得到認可的。
如今呢?太子早就定下了,難道還有人想大逆不道?是我教子無方麼.“砰!”
皇帝又是捶了一拳,而這一拳之後,他的氣息也漸漸歸于平靜,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正如譚元裳所了解的那樣,其實當今天子項子冀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至少對身邊至親之人的關懷要遠超其父,所以此刻心中更難以接受,反而郁氣難消.氣息歸于平靜,但皇帝手卻壓在了胸口,好一會氣息才真正順暢起來。
怒歸怒,回宮之後皇帝卻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都沒有派人去查太醫院。
隻是雖然在譚府沒有回應胡匡明和譚元裳,可宮中的藥他确實停了。——東宮中,太子正在練習彎弓射箭,彎弓滿月之後撒手,箭矢嗖地一下飛出,又“咚”地一下射中把心。
周圍陪同者頓時喝彩不斷,誇贊太子射藝了得。
不過此刻卻有人飛快跑了過來,湊近太子低聲說了一些事情,讓後者一下子面露驚色。
“什麼?父皇不用宮中的藥,專門派人從宮外的譚府取藥?”
來者重重點頭。
“殿下,此事千真萬确啊!”
旁邊許多人也聽到了太子的話,紛紛露出驚愕,其中一人頓時臉色一變。
“不好,太子殿下,此事對你大大不利啊”
皇帝不信太醫院,這情況顯然十分不對頭,若是其中正有什麼古怪,很容易以誰是得利者的角度去思索。
太子也是反應了過來。
“若是有人想要對父皇不利,父皇會不會以為就是我?但是父皇若是真有此懷疑,為何不動太醫院?”
這下太子臉色都變了,旁邊的人更是紛紛面露憂色。
“殿下,應該立刻面聖!”“不,殿下,陛下不動,我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