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元隻是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掙脫了一旁家丁的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回應了一聲。
“嗯!”易勇安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一雙手死死握住了易書元的手臂,渾濁的淚水這一刻從眼眶中溢出,他說不了别的話了,隻是又喊了一聲。
“大,大伯嗚嗚.”
“哎!”
易書元回應了兩聲,第一聲還能說是沒反應過來,但第二聲則是真真切切的,也讓剛剛想要開口的易軒愣住了。
“你”
也是這時候,灰勉在易書元的肩頭現身了,既然先生都直接應了,灰勉自覺也沒必要藏了。
“貂兒.”
易軒人不知低呼一聲,他對于伯太爺易書元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那時候身為孩童的他,對于伯太爺身邊的那隻貂兒的記憶卻格外深刻。
印象中那是一隻灰白相間的貂兒,特别嘴饞,易家的孩子乃至村中的孩子也老愛拿吃的逗弄那隻貂兒,零嘴、野果、蚱蜢之類的都是來者不拒。
“這麼大個人了,走,進裡面去,莫要讓鄉鄰看了笑話!”
易書元一句話,讓激動中的易勇安連連點頭。
“唉,唉!”
父母長輩都過世之後,易勇安已經很久沒有一種長輩在身邊的感覺了,那是一種特别的安全感。
易家門前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鎮上近一些的居民,隻是鄉鄰也并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易家老太爺似乎很激動。
和鄉鄰一樣,其實易府上下許多人此刻也不清不楚,隻有少數人多少帶着激動或者難以形容的心情。
易家的廳堂之中,這會已經屏退了所有外人,下人中也就阿德和個别幫忙倒茶的人在,身下的除了易書元和易勇安,就隻有易軒陪着,連易軒的妻兒都退了出去。
實話說,即便見到了一隻灰貂,易軒此刻依舊是難以置信的,但在易書元身上卻又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大伯,我早些年托人去找過您,可是一點音訊也沒有十多年前那個姓譚的大老爺來過家中,也是來尋您的,我也托付他,若是有音訊,就告知我們,但同樣沒有結果.”
易勇安這會雖然依舊激動,但已經沒那麼誇張,喋喋不休地不停說着,易書元則是在一片靜靜傾聽。
“大伯,我真怕,真怕您已經不過還好,還好您回來了,回來了.”
易勇安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大伯年輕得過分,就好似記憶中就該是這個樣子,不停的訴說着這些年的苦楚和思念。
灰勉在茶幾上捧着果脯邊聽邊啃,雖然都是凡人瑣事,但它同樣将這裡當家,也同樣有很深的感觸。
易軒在一邊一言不發,一會看看爺爺,一會看看易書元,一會又看看茶幾上的那隻貂兒。
忽然間,易軒發現廳堂外妻子在朝着他招手,他見說話的兩人心無外物,就趕忙起身走到了廳堂外邊,湊近妻子低聲詢問。
“怎麼樣,找到了嗎?”
婦人點了點頭,手中拿着一副畫卷,易軒接過畫卷,朝着廳堂内部瞅了一眼,随後拉着婦人往邊上靠了靠,然後開始解開畫卷上的綁繩。
随着繩解畫展,易軒的妻子和一旁的幾個下人也忍不住湊近觀看。
畫卷打開了,上面畫着的是易家兄弟,一個是易保康,一個是易書元,不過畫上的兩個都是老頭。
“相公,哪個是高祖父?”
易軒指向畫卷中易書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