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劉氏的卧房,兩女的衣衫都已經被打濕了一部分,更是被冷風冷雨弄得微微發抖,不過等門一關,風雨就都被擋在了外頭,室内也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巧兒用火石打火,點燃了屋中的油燈,罩上燈罩之後,顯得溫暖的燈光照亮了室内。
劉氏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床邊,巧兒則繼續在門窗之處鼓搗着,也吸引了劉氏的目光。
“巧兒,你在幹什麼?”
巧兒回頭看看夫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夫人,您忘了啊?薛道長叮囑過的,要把這個貼在您房中的門窗處的!”
巧兒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正是白日裡薛道人給的符紙,劉氏這才恍然,又下伸手入衣襟,摸了摸脖子處的紅繩。
紅繩末端挂着的自然是薛道人給的符紙,不過他那個破布囊已經被換成了一個絲綢錦囊。
“你之前不是覺得他裝神弄鬼麼?”
“那不一樣,該做的還是得做好,這可是關系到夫人您的安危呢,而且我下午也找人打聽了一下,這薛道長還有點名氣呢!”
劉氏笑了笑,但臉上又浮現憂慮,這會在自己屋中,便忍不住同巧兒說了起來。
“巧兒,那薛道長後來折返問的那些事.他仿佛對夫君的過去十分在意,說起來,我也沒去過夫君家鄉呢”
巧兒這會已經貼好了窗戶,走到了屋中桌邊,為劉氏倒上一杯茶。
“夫人,老爺老家這麼遠,家中又早已沒有長輩親眷,而且老爺不是早就說過家鄉鄉風不好,屬于都是窮山惡水的刁民,我們去那幹什麼呀?”
我們?劉氏敏銳注意到巧兒言語中的一些細節,随後露出笑容。
“巧兒也想要個名分了吧?”
巧兒被吓了一跳,臉色蒼白之下趕忙跪在劉氏面前,主仆尊卑有别,可能夫人一句話就能讓自己萬劫不複。
“夫人,巧兒不是這個意思,巧兒不敢,夫人.”
劉氏趕忙扶起丫鬟。
“巧兒,說什麼傻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我怎麼會.唉,是我不好,你放心,與其讓夫君在外面找别人進來,還不如我們姐妹一起看好他”
這話聽得巧兒睜大了眼睛,不由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若是這樣,不就是從為奴為婢到主人家的跨越麼!
“謝謝夫人.巧兒永遠都是夫人身邊的小丫鬟!”
“别說這些,來,這邊坐!”
劉氏扶着巧兒一起坐到床邊,圍繞着關新瑞說着話,一時間氣氛也融洽起來,也忘記了一些擔憂。
二女的說笑聲,也隐約傳出室外,即便外頭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但這聲音似乎在某種存在耳中尤為明顯。
官邸的書房處,一股股怨氣仿佛以雨水為源頭彙聚起來,又因為那一陣陣說笑聲而愈發濃郁。
龍鱗雖然被關新瑞帶走了,但是早在這之前,怨氣所成之物已經幾乎化虛為實脫形而出,此刻更是愈發凝實
這怨氣化為一道披頭散發的身影,穿過書房之門到了外頭,又刹那間穿過了花園、拱門和廊道,來到了劉氏的房門外。
但這屋子似乎有一層淡淡的斥力,讓黑影無法靠近。
“都是你都是你.是伱害死了我”
一種幽幽的哭訴聲音若有若無,現在這聲音依舊處于虛實之間,隻是一股滔天恨意之下變得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