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公請寬心,隻管下來便是!”
蟹将軍的聲音傳來,譚元裳看了看船尾,也不喊人交代什麼了,把心一橫也學着蟹将軍一步踏出。
結果自然沒有什麼墜江之危,同樣是一股水流上湧,拖着譚元裳到了江面。
蟹将軍微微一笑,看向前方。
“走!”
話音才落,那一股浪濤就帶着兩人翻湧着向前。
夜風徐徐,江濤翻滾,那水流在腳下看似不斷流動,實則并未給譚元裳帶來太強驚慌感,除了最初身子晃動了幾下外,很快發現并未失去平衡。
腳下水流也不隻是在江面,更是時不時會潛入江中。
這種時候,譚元裳便會見到水下的特殊風光,有成群的遊魚,也有底栖的各種水中生物,甚至還有一些水中精怪。
有靈性的大魚,能開口吐露人言的大鼈,披頭散發面容有些駭人的夜叉,身穿盔甲卻又像幾分蝦蟹的水中兵丁江面之下比譚元裳想象中的要熱鬧得多。
“嘩啦啦啦.”
水花飛濺中,托舉兩人到了岸上。
蟹将軍穩穩站立,譚元裳搖晃一下便也站住了,面前有一片桑林,土中似乎隐有華光。
蟹将軍一招手,桑林中頓時有幾道細細的華光射入一處泥土,下一刻土層翻卷似有東西要出來,随後就是一隻酒壇飛出。
譚元裳看向那桑林中,一道道細細的華光似乎和一些桑樹相連,仔細一看,好像是幾條胖嘟嘟晶瑩剔透的蠶。
“哈哈哈哈哈,此乃為桑子酒,雖算不上什麼有名的佳釀,卻也别有一番風味,蒙壇綢布能封住酒液原香,更能引天地之靈氣,今日便請譚公飲此酒!”說罷,蟹将軍帶着譚元裳再度入了江中,此去便是直奔開陽水府。
一起飲酒談天,一起聊着今古之事,既說起當年之勇,也說起一些遺憾。
一些人間玄奇之事,譚元裳能在蟹将軍這裡得到一些解釋,一些未解之謎也有很多能在蟹将軍那邊得到答案。
沒有什麼歌舞相伴,甚至沒有什麼下酒菜,隻是在水府之中飲酒暢聊卻也歡快。
待到氣氛已經十分融洽,譚元裳忽然想到了《四海山川志》,遂也随口問起。
“謝公可知《四海山川志》?”
蟹将軍當然知道,甚至已經略微算過,知道那署名陸海賢之人乃是當朝禮部官員,自然是點了點頭。
“當然知曉。”
“謝公乃是開陽水神,以神祇觀之,其書上所言的山川地理可否為真啊?”
蟹将軍為譚元裳的酒杯續上酒,随後笑着解答。
“不但山川地理為真,就連書上所言的北海化龍之事亦為真!”
譚元裳愣了一下,而蟹将軍則繼續說了下去。
“謝某不知道這位陸大人為何如此清楚,算不到他所言老叟是誰,但其人書中所述無疑都是真的,非但是真,而且多數都相對保守!”
說着,蟹将軍也摸了摸胡子,在譚元裳面前他也沒什麼好保留的。
“十幾年前,北海有一畫于山體之上的畫龍脫困成就真龍之身,那畫龍乃是受屈含怨而死的北海龍太子亞慈,傳說那龍太子得到了了一枚化龍丹”
蟹将軍用平鋪直述的叙述方式講着驚世駭俗的故事,畫龍脫困成就真龍,與生父搏殺于北海,戰而勝之!其後舉辦化龍大典,登上北海龍君之位,然而在這典禮上卻引發了一場走水,有白龍引領大潮而去,跨千山躍萬水,過四境,度四海,是為白君書中寫的譚元裳知道了,書中沒寫的,譚元裳也知道了不少,心中之震撼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