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怡明隻覺得腦袋有點昏沉發暈,視線有些模糊不清,隻覺得似在夢中快速移動,一下子就随風卷過牢房,也見到了一些似乎是昏睡中的獄卒,随後一下就出了大牢升空而起到了外頭才發現,原來此刻烏雲已經消散了一些,天空中正好露出月亮,也将夜間的平州城照亮了一些。
于欣梅不敢帶着鄭怡明飛太高,離開大牢沒多久就直接在外圍的屋頂顯出身形,然後抓着鄭怡明的手臂幾下縱掠就去往遠離大牢的方向。
這個過程中牽動身體,難免讓手指的痛楚更加強烈,鄭怡明死死咬着牙一聲不吭,而這種仿佛踩着風在天上滑行的感覺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片刻之後,于欣梅帶着鄭怡明竟然回到了宿平客棧的後院,并且直接進入了鄭怡明此前一直暫住的柴房。兩人一進入柴房内部,于欣梅便松開了手,鄭怡明踉跄幾步才站穩。
鄭怡明看向周圍,借着前門和窗戶照進來的月光能看到床鋪還鋪在柴草上,桌案也還在,隻不過文房四寶已經被收拾好,書本也被收拾整齊放在一邊,一切隻是整理了一下并未被拿走,仿佛還在等着他回來。
鄭怡明轉頭看向身邊的于欣梅,月光照到他的側臉,正好也讓後者看到了他已經腫起來的左臉。
于欣梅忍不住笑了,剛剛自己那一巴掌确實用力了一些,視線放低再看鄭怡明的手,除了拇指,其他手指幾乎被夾棍夾廢了。
“鄭公子,你先坐下!”
于欣梅扶着鄭怡明坐到了桌案旁,在後者疑惑的眼神中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他的嘴邊。
“張開嘴!”
鄭怡明微微皺眉但看了看于欣梅的眼神,還是選擇相信地微微張開嘴,而後者指尖竟然滲出一滴鮮血,直接滴落到了鄭怡明的口中。
鄭怡明隻覺得口中一股熱流湧動,刹那間就順着咽喉入了腹,又頃刻間化入四肢百骸,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這個過程中,于欣梅又引動周遭靈氣彙聚,右手劍指點在鄭怡明額頭。
一種指間清涼的感覺在鄭怡明頭頂産生,好似是有一盆清水緩緩淋到頭上,順着臉頰後頸等地方一點點浸沒上身下身并延伸到四肢,然後從體表又滲入體内。
手上的痛楚也大為緩解,鄭怡明不由緩緩閉上眼睛,本能的感受着此刻的感覺。
又過去許久,于欣梅放下了手,鄭怡明也緩緩睜開眼睛。
左臉上已經消腫,雙手也已經不太痛了,甚至都能動一動手指了,隻是動的時候痛覺會強一些。
尋常施法或許能加速人體的恢複卻也達不到這個效果,但于欣梅的血畢竟特殊。
鄭怡明面帶驚色地感受着身上的感覺,之前被踹被打的地方都不覺得痛了,關鍵手指的變化才是最驚人的。
“咔嚓~”
門口處傳來細枝斷裂的聲音,于欣梅早有所感,鄭怡明也看向了門口,卻見一個瘦小的身形站在那呆呆看着裡面。
來人正是柯小發,他今晚根本睡不着,又來柴房看看卻發現門似乎開着,生怕裡面東西被偷的他趕忙跑了過來,誰知道進來竟然看到了這一幕。
“鄭公子?您,您不是被抓走了麼.還有她是誰?”
鄭怡明立刻站了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小發,我會收拾東西離開,你記住,今晚沒見過我!”
于欣梅臉上帶着幾分微笑看着眼前的孩子,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長發鬼也算是同道中人,都是報恩還債,真算起來當年也算是她阻礙了長發鬼。
不對不對,明明是那隻王八害得當初的周佑之吃不到馄饨,若是掉水裡了他們也不可能去撈一隻落水的馄饨來吃的!雖然在心中這麼想,但于欣梅還是對長發鬼有相助之心,更明白至少在凡人中,眼前的孩子是鄭怡明可以信任的。
“您,您要走?”
柯小發這麼問了一句,于欣梅走近他幾步道。
“今晚鄭公子就是我劫獄救出來的,他自然要走,你放心,我會護他周全,你也不要慌亂,記得養好身體以待将來能報答他的恩情!”
柯小發呆呆看着面前的女子,他聽鄭怡明說起過一個美貌出衆的女子,一襲白衣不似人間之色,應該就是眼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