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天鬥丹啊,此前孽龍洪業想要以此丹翻轉四海格局,從之後龍族明白以後的重視,從東、北、西三海龍君親至的态度,就知道這真的是有可能的。
這可是天鬥丹啊,以天鬥為名,能成鬥天之勢即便是齊仲斌心中也多少有些惋惜,但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再多言。
“這可是天鬥丹啊,唉!”
齊仲斌沒說出口的話,灰勉說了出來,但灰勉同樣也隻是可惜一句。
正如先生所言,已經不能算是丹了,這幾次三番逃脫被吃命運的丹丸成了天地間的靈物,他們也不好抹殺它了。
隻是再看易書元筆下書面的文字,似乎也變得玄奧起來,看得灰勉和齊仲斌都有些眼睛發澀,隻覺得光線都有些閃爍。
“不用一直在這守着先生,我們可以去轉轉。”
灰勉這麼說一句,跳到齊仲斌肩頭尾巴拍拍他,後者點了點頭,便走向外部。
不知不覺間随着齊仲斌腳步延伸,一人一貂竟然發現地面漸漸生出冰晶,腳下發出咯吱聲,眼前仿佛從無到有從虛到實化為一片冰雪世界。
原來已經是冰雪漫天的時節,但剛剛卻并未察覺,剛剛那光線的閃爍竟是日升日落,而此刻并非是大庸建德二年之初的冬季,而是建德三年末的冬天了。
齊仲斌的腳步頓住了,看看肩頭,和轉頭看來的小貂面面相觑,然後一人一貂回頭看了一眼,那棵古樹下被白雪覆蓋,積雪壓滿了樹枝,但樹下卻并無易書元。
良久灰勉樂呵一聲。
“出都出來了,有什麼好懊悔的,你我道行不可與先生比肩,就算在那又能悟得幾分,還不如在紅塵中遊走呢,走走走,餓了兩年了!”
“哈哈哈哈.”
齊仲斌笑了,還是灰前輩灑脫。——寒冷冬日之中,大庸月州元江縣西河村,易家大宅的廳堂中十分熱鬧。
今年過年,因為老太爺易阿寶和太祖母陸君玲的強烈要求,易家上下很多人都趕在年前回來,兒子孫子乃至曾孫,甚至出嫁的女兒也帶着外孫和曾外孫來了這易家老宅。
易家的廳堂内三張大圓桌才坐下了所有人,易家也算是真正開枝散葉了,而已經年事極高的易家老太爺易阿寶時至今日依然精神抖擻,甚至腰杆都沒有絲毫佝偻。
屋中菜肴熱氣騰騰,又架起了暖爐,或許是有些悶熱,易阿寶起身走到了門前,将大門打開一絲門縫。
屋外涼意湧入的同時,視線也能看到遠方院中的白雪,以及天上落下的雪花。
阿寶回頭看向大堂上首中央,已經八十歲的陸君玲看着氣色紅潤,笑呵呵同最小的曾孫說話,懷中還摟着一個襁褓中的曾外孫。
但在阿寶眼中陸君玲其實已經是氣血衰敗氣數晦暗。
這幾年來,阿寶其實清楚自己已經漸漸步入一條有别于凡塵的道路,但他已經想了許多辦法,卻無法徹底延緩陸君玲的衰弱。
如果伯爺爺在就好了.想到這,阿寶心中又閃過另一個念頭。
許久之後,易家的宴席散去,婦人和下人一起收拾碗筷,而孩子們則到了院外去放鞭炮。
“噼裡啪啦”的響聲中,易阿寶給陸君玲披上厚厚的皮襖,然後扶着他去卧房,兩人也不需要别人額外幫忙。
隻不過到了卧房門口,一群小孩子就跑了過來。
“爺爺”“外公”“太爺爺”.幾個孩子明明輩分可能相差一代,但年紀卻差不多,一個個叫喊着跑過來,鬧哄哄要讓易阿寶答應買鞭炮,因為前頭的大人哄騙他們說得老太爺同意才能去買。
嘴上答應着,在笑聲中應付完孩子們,阿寶這才扶着陸君玲進了屋子,先躺在一把躺椅上。
似乎是累了,陸君玲躺了一會就困倦起來,不過小眯一會又很快醒了,看向身邊見到阿寶坐在那才安心。
“有時候我會覺得,哪天你就突然會不見了”陸君玲喃喃着這麼說一聲,似乎是夢呢,又似乎清醒着,阿寶笑了,抓住陸君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