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珂陵知道,其實遇行不喜歡自己,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恩情是自己唯一的籌碼。
雖說是被他救的沒錯,可挾恩求報,叫人心裡不舒服。
向來好脾氣的岑遇行,也陰下臉,“我知是你救我。”
溫珂陵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方才太過緊張,說錯話,“方才我看見師弟出去,我還以為...還以為你罰他來着,一時心急才說了這樣的話,遇行别生氣。”
“請莫神醫來,是因着陛下龍體欠安,下旨請莫神醫進宮診治,僅此而已。”
雖聽他解釋,但那句話,像是在岑遇行心裡紮下一根針,叫人不舒服。
有恩會報,我并非忘恩負義之人,可你這樣做派,實在叫人不喜。
“遇行。”聽他這樣說,溫珂陵知道方才是誤會了,自己一着急就容易口不擇言,忙哄他,“你知道我的脾氣,我隻是擔心小師弟出事。”
“我知道,有些乏了,你先出去吧。”岑遇行溫和的将人請出去。
可不知為何,溫珂陵心裡開始忐忑,“最近遇行他不太對勁。”
這幾日,還是跟緊他一點,别出事,等過春日,師父三年守孝過去,就逼他與成親。
寂夜悄然,隻餘得窗下蟋蟀陣陣,黑幕中綴着皎月。
淺吟聲被困在床帳裡。
“唔~”
床上的人好像是做噩夢,但看雙頰泛紅,好像也不是做噩夢,沒多久,床上的人突然驚醒,猛地坐起來,“小神醫!”
等喊出來這個稱謂之後,岑遇行環顧床邊,半晌都沒緩過氣來,“我,我簡直是傷風敗俗,這些年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頹然的倒回床上,岑遇行伸手摸到枕頭底下的香囊,“他這般體貼對我,可我卻做這種夢,怎麼對得起他。”
自責也愧疚,岑遇行重重歎口氣,閉上眼睛。
第二日,溫珂陵特地提了師弟最愛吃的棗泥雲片糕,來探探口風,“師弟啊。”
“師兄,你來了?”莫之陽正在書案配藥,聽到珠簾碰撞的清脆聲音,擡起頭來,“有什麼事嗎?”
“師弟,我聽說你今日要進宮替陛下診治。”溫珂陵說着,将食盒放到桌子邊,“怕你害怕,才來看看。”
“果然是師兄對我最好。”莫之陽将草藥裝進淺藍色絲綢香囊之中,一邊與他抱怨,“聽說太醫院有太醫,也不知那些人幹什麼吃的。”
“進宮之後,不可多言。”稍寬慰幾句,溫珂陵将食盒打開,一邊裝作無意的問,“你最近與王爺,走得很近啊。”
聽到這話,莫之陽小嘴一癟,一臉不高興,“若不是為了早些回去,我可不會這樣,我想家了。”
“這麼說,你是因為想早點回去,才這樣對王爺的?”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溫珂陵小心觀察師弟的臉色。
想看出一點點謊言的蹤迹。
可惜,莫之陽演技爐火純青,“那可不,隻要能回去就好。”
師弟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溫珂陵松口氣,将糕點端給他,“辛苦師弟了。”
“師兄,你跟我一起回去嗎?”抓過一塊糕點,莫之陽張嘴咬一口,一臉不谙世事的可愛模樣。
“不回去。”回去我還怎麼做王妃?
溫珂陵看向他完工的香囊,“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