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什麼時候需要控制,大抵是十六歲左右。那時候先皇駕崩,他也不需要隐藏這個病。
因病他從未與人有過親近,多年來都是孤身一人。不喜宮中煩悶規矩,他便總是出去外頭隐姓埋名逛一日。
對外都宣稱皇帝畏熱,是因體質特殊。知道他的病的人,除死人之外就是德忠與貴妃。
“那貴妃怎麼進宮當貴妃的?”這很離譜不是嗎?
莫之陽是想不通,這個事兒還能那麼搞?果然,這個世界的瓜,永遠超出他的想象。
“太後思念女兒,就讓我随便尋個由頭将人帶進宮來。說是封妃實則就是滿足她們母女相認的心。”
姜政和長舒一口氣,就算德忠也不知他的身世。除貴妃之外,沒有另外一個人知道。現在多一個,他是信任陽陽的。
那種莫名其妙,存于心的信任。大抵這就是那些人說的什麼前世今生。
“那陛下的父母呢?”
“招安後也算是安享晚年了。”姜政和極少提及那一對父母,也極少去提已故的先皇太後。在他眼中,這兩對都不是他的父母。
他不知從前父母是被什麼脅迫,或是自願的想去讓他兒子過得好,種種原因或好或壞,他都被送走。
與他來說,将孩子送出去,不論是什麼情況他都恨。他們怎知自己不想做一個無拘無束的遊俠?
困在這裡,用着僅剩不多的性命去讓天下太平。他那麼多年因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覺,沒有曬過太陽,隻能待在最陰冷的地方。
誰問過他願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
姜政和覺得自己是墳墓裡幽暗飄忽的野鬼,畢竟隻有墳墓才會這樣永遠陰冷。他的身體他的命,都不是他的。
“陛下。”莫之陽聽後隻有心疼,從背後抱住老色批。也不顧冰冷刺骨的水。他隻是先要給老色批一點溫暖。
“陛下,從今往後讓我來陪着陛下吧。”你太累了,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休息。
“可惜,朕活不過太久。”姜政和是真的萌生與陽陽長相厮守的想法,但他的病無藥可醫。
莫之陽:“陛下,不論陛下在何時再何地,我都會陪着陛下。”你辛苦了。
“陽陽。”姜政和心裡總算有慰藉。
這個時候是最熱的,莫之陽一直為老色批澆冰水。但後面大抵是外頭熱起來,他眼睜睜看着老色批整個人都浸進水裡。
“系統,能不能救一下?”
“宿主,能量不夠。”這個系統也沒法子。之前離問天的複活,可是把系統的底子給掏幹淨。
它一滴都沒有,需要再十來個位面攢下來才行。
“那就再想想辦法吧。”莫之陽看不得老色批受這樣的苦,撩起衣袖将手伸進水裡。這水凍得莫之陽一個激靈,但還是繼續往下伸。
在水裡莫之陽握住老色批的手,緊緊握住。
在水裡的人剛開始有點抗拒,想将手推上去。但最後卻又突然緊緊握住,這無寂的冰冷中,隻有陽陽了。
莫之陽忍着胳膊的疼,緊緊握住老色批的手。一直等到老色批上來,他的手才脫離刺骨的冰水。
“舒服多了麼?”
“舒服多了。”姜政和長舒口氣,任由頭上的水滴下來遮住眼睛。他能聽到陽陽的聲音就足夠,“也不是那麼熱了。”
“沒事,我會陪着你。”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