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康大夫在左邊耳室的矮榻那邊休息,離得有點遠也方便他們動作。
家丁抹黑往右邊的卧房鑽過去,怕引起注意,四個人都脫了鞋。
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人先摸到床邊,右手拿着一條方巾,先摸到人再把方巾捂住臉,他是那麼打算,但手摸上去沒摸到人。
“在找什麼呀?我幫你一起找。”
“在找一個人。”那個摸床的人下意識回答。回答之後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麼有人跟他說話呢?
“什麼人呀?”
幾個人擡頭往上看,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床上。
他們沒想到這個人會醒,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默默的往後退出去。
“别走啊。”莫之陽笑吟吟的喚住要退去的四人,“來都來了,什麼都不幹多說不過去啊。”
說罷抄起被子朝外面一丢,被子蓋住兩個人。莫之陽一擡腳踹過去,跳下床又是一拳。
把靠近的兩個人打蒙。
那邊休息的康大夫聽到異動,猛地睜開眼睛,“何事?”趕緊從矮榻上下來,小跑過去。
但走到中間的那一間,一個裹着被子的東西就朝他砸過來。吓得康大夫往後躲,“這,這是何物啊?”
“沒事,就是些不長眼的人。”莫之陽大病初愈,腿軟腳軟。但對付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還是綽綽有餘。
康大夫都吓蒙了,站在原地愣神。
四個人被好一通打,一個個逃命似的跑出去。
“再練個十年八年再來老子面前丢人現眼吧!”卷起地上的被子一起丢出去。
莫之陽上前把門關上,轉身背靠着門闆喘粗氣。到底也是剛退燒,他現在有點體力不支。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康大夫人都吓傻了,許久才說話,“這些人是怎麼了?”
“他們是來殺我的。”莫之陽時刻遵守職業操守。說起這話,欲語淚先流,“他們,都是來殺我的。”
這還說的蹊跷。
“他們為何要殺你?”康大夫趕緊去取火折子,點上一盞蠟燭。黑漆漆的室内有一絲亮光,也照清楚病人臉上的淚痕。
一秒落淚,是基操。
“你你怎麼哭了呀?”康大夫是一臉茫然。這哭的小模樣,确實讓人心疼。
這人看起來和他孩子一樣大的年紀。
“那些人要殺了我。”莫之陽垂頭,渾身輕顫慢慢從門闆滑下去,抱住不怎麼胖的自己,“他們要殺我。”
“為何如此?我明明都做了,為何還是要殺我。”
“你這孩子怎麼說哭就哭啊。”端着蠟燭走過去,康大夫彎腰用蠟燭照這位小公子,“可是遇到什麼委屈?”
“薛家人,将我害得家破人亡還逼我入贅娶他們家的二姑娘,如今又要殺我。”莫之陽擡起頭,鹿兒似的眼睛淚盈盈的,好不可憐。
“你就是,你就是那個鳏夫?”
這事兒康大夫聽說過,那二姑娘他也給看過病。先天的不治之症,好多大夫都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