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歎氣的?”
任梁辛用手指勾勾莫之陽的下巴,“人就是這樣,看透也就好了。至于七姨太的死,你且看着吧。”
“你要幫七姨太查出兇手嗎?”
聽到這話,莫之陽有些意外。
他以為老色批不會管這些事情。
畢竟,老色批對任家的厭惡程度可見一斑,還以為會盡量不摻和的,不曾想居然會幫七姨太出頭。
“你為什麼不覺得是我?”莫之陽問。
“你赢了一個病人的錢都得怕人家沒錢吃藥巴巴的送過去,你會下什麼毒?”說完任梁辛還覺得不夠,又補一句,“你給我下毒都未必會給她下毒。”
這話說的順耳。
“我不會給任何人下毒。”莫之陽把老色批的頭扶起來,起身往衛生間去。
今天一整天累煩了,想早點洗澡休息。
任梁辛也沒說什麼,坐直起來自己想着發生的事情。
喜春到底是二姨太的人還是十五姨太的人呢?
這幾個姨太太的事情,涉及到舊怨。莫之陽來得晚,被這些藏在前塵的繞繞彎子遮住,也猜不到什麼情況。
翌日一早老色批回去之後,莫之陽就去找了十一姨太。
“你吃飯了嗎?”
莫之陽就站在門口,雙手垂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随口一句關心招呼,“要不要叫人給你準備點清粥小菜,你好吃點?”
十一姨太已經換上素白的旗袍,跪坐在床邊。
“沒事。”
“稍晚有人過來送棺材還有其他的東西,所以,可以要等等。”莫之陽走進來,看着哭腫眼,嘴角幹涸的女人。
有些心疼,他起身走到桌邊倒來一杯茶水遞過去,“你喝口茶吧。”
十一姨太看向面前的茶杯,在順着茶杯看着沒見過幾次面的男人,接過茶水,“其實,剛進任家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
十一姨太露出苦笑,啞着聲音道:“我叫劉虹,那時候活不下去我姐讓我進了任家。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吃口飽飯,又想讓我幫她争寵,但我也恨她把我帶進這個火坑。”
劉虹看向床上的人,“我恨她,但我也知道她也不容易。”
莫之陽蹲下來,手裡拿着茶壺又幫她添上一杯,隻是靜靜聽着。
“前兩天我們可以走的時候,劉青說:要不你走吧。我知道她什麼意思,但我還是沒走。”
劉虹隻把茶當酒喝,苦笑道:“其實,在知道她死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歡喜。她的痨病好不了,在任家有錢吃藥就能活着,她是我姐姐,我想陪她一起在這裡熬着。我恨她怨她也愛她護她。”
人對另一人的感情,從來都不是隻有一種,而是交織很多情緒,最後凝為或愛或恨。
“現在她死了,我,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劉虹終于忍不住哽咽起來。
記住,十八歲正是當媽的好年紀(十七)
莫之陽靜靜聽着,回想十一姨太發瘋到現在,該有一個人來傾聽了,否則憋悶在心裡,人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