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他用柴火棍所傷後,那東西就跑走了。而守在柴房門外蹲了他們幾人一夜的那個,雖然看上去和最開始的那東西很像,都是像被扒了人皮的一團血紅色人肉,但手裡卻并沒有斧頭。
恐怕最開始攻擊的那個和蹲守他們一整夜的,并不是同一個。而用斧頭砍傷了柳依依讓她幾乎喪命的,才是最開始在柴房攻擊他們的那個。
燕時洵回想起自己踹開柳依依房門時,門是從内鎖住的狀态,沒有被破壞。而從柳依依掙紮着從床爬向門的姿勢看,也不像是她開門将那東西放進去的。
反倒像是,那東西直接出現在房間内,柳依依受驚逃竄,卻被那東西用斧頭砍傷在半路,卻又沒完全殺死她,而是任由她躺在地上血流盡而亡。
如果他沒有及時止住了柳依依傷口的血液,并将她身上濃重的穢氣祛除,可以預見到的是,一無所知的衆人等到早飯時還沒有看到柳依依的身影而前來尋找,看到的隻會是血流盡而死的屍體。
明明可以一斧頭斃命,卻偏偏要用麻煩而且容易生變的方法……為什麼?
燕時洵垂眸看向自己手裡拎着的酒瓶,忽然意識到――也許,是為了交換。
柳依依喝下了來路不明的血液,那東西就也要讓柳依依用她自己的血,來支付價格。
甚至那東西能夠在柳依依沒有開門的情況下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就是因為她喝下了陳腐的血液,完成了“因”,欠下了那東西的“果”、
所以入夜後門無法從外面打開、房間裡的人不主動開門就沒有東西能進入房間的條件,才會失效。
畢竟,欠債還“錢”是默認的規定。
而之所以那東西找上柳依依而非其他人,是因為在上山的時候,柳依依開玩笑一樣說過“我就是鬼”。
“鬼”這個字眼刺激到了别墅裡的某個東西,讓它盯上了柳依依。
但如果柳依依不太過放縱,稍微記住燕時洵的提醒,而不是晚上還打開門向老管家要紅酒,給了那東西可乘之機,對她的攻擊也不會來得這麼快又重。
這樣來看,如果他昨天沒有發現廚房内有問題的肉,而讓所有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吃下了人肉,那就相當于所有人都欠下了“果”,就算鎖上了房門也無法抵擋别墅裡的東西。
隻能任由宰割,全軍覆沒。
這一刻,燕時洵深切察覺到了别墅裡那些從暗處窺視而來的、對生者的深重惡意。
但還有一件事,燕時洵沒有得到答案。那就是――
别墅裡那些東西,不嫌煩的做這樣瑣碎但有特殊交換意義的事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他能知道它們的目的,就會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小病,你把昨天晚上遊戲結束後,所有拍攝到柳依依的鏡頭全整合交給我。”燕時洵想要看看,是否能從鏡頭畫面裡,找到原因。
而終于把柳依依安頓好的張無病,總算能騰出手去向所有工作人員和嘉賓們說明情況。
然而張無病卻發現,嘉賓竟然少了一個?
“他是在房間裡沒有出來嗎?”張無病下意識擡頭去看那個男演員的房間。
在柳依依就在房間裡出事了的現在,比起放任嘉賓們在房間内獨處,張無病更想讓嘉賓們都待在一起,增加安全性。
而嘉賓們面面相觑,猶豫着開口:“他剛剛好像被依依姐的模樣吓到了,說要退出節目,什麼都沒拿就直接下山了。”
“!!!什麼?”張無病愕然,随即立刻焦急的叫上工作人員就要出門去找那個男演員。
張無病沒想到,真有人會這麼沒腦子!
明明昨天燕時洵就隐晦提醒過所有人,他今早也在電話裡說過不要亂跑、保持冷靜面對節目可能出現的意外,但這個人,怎麼敢當做沒聽見一樣!
張無病本來還想叫上燕時洵,但燕時洵卻悠閑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急不慢道:“已經晚了。”
“他邁出别墅大門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不過不必去找他,他會自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