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這些人明明殺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為什麼還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這,披着人皮活着!
她好恨,好恨啊……必須,必須殺了他們!!!
襲霜垂在黑色長發中的手指指甲猛然暴漲,變得長且尖銳無比,
她猛地擡起那張流淌滿血淚的腐爛面容,怨恨尖嘯着沖向客廳中的土匪們。
尖利的指甲像是血紅的匕首,可以輕易劃爛任何被土匪擋在身前的障礙物。
那指甲如刀切豆腐般直接劃向土匪的脖子,瞬間便是一個淋漓的血口,被劃開的大動脈像是噴泉一樣噴濺出大量的血液,讓周圍的土匪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兜頭澆了滿身的鮮血。
而任由那個被劃開大動脈的土匪如何拼命擡手捂住脖子,都隻能絕望的感受着生命一點點從自己身體中流逝的冰冷。
他長大了嘴,拼命的想要說什麼,但卻隻能跌在滿地的鮮血中仰視着血色的女鬼,逐漸感受到曾經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的絕望。
本來因為土匪頭子周式的話而穩定下畏懼情緒的土匪,看到這一照面就被女鬼殺死的場面,無聲的恐懼在彼此之間蔓延。
他們握着平日裡殺人的土槍和馬刀,手卻顫抖着幾乎握不住,甚至下意識的在向後退去。
誰都不想成為那個沖在最前頭送死的人。
可因為仇恨而甘願堕為厲鬼的襲霜,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土匪。
土匪們隻覺自己眼前有紅色的殘影閃過,再定睛看去時,那血色的女鬼已經不在原地站着了。而旁邊卻傳來同伴的慘叫。
伴随着慘叫和鮮血噴湧的聲音,一個個土匪絕望哀嚎着倒下,在血泊中抽搐着,爬向土匪頭子周式的方向,想讓他們的老大救救他們,他們才搶到了那麼多的金銀珠寶,好日子就在眼前了,他們不想死,不想死!
然而不管是周式還是其他人手中的武器,面對女鬼時都像是豆腐一樣,輕易的就被那銳利的指甲劃爛成一團廢鐵。
整個客廳裡,到處都噴濺着鮮血和白漿,甚至連高高懸挂而下的水晶燈上,都有被噴上的血液順着垂下的水晶再次滴落下來。
原本精緻華美的擺件和家具上覆蓋着厚厚的血液碎肉,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土匪們倒在自己的血泊中,趴在地上艱難的蠕動着想要逃離這裡,他們伸出沾滿血的手臂奮力伸向不遠處的大門,明明距離如此近,卻無論怎麼爬也爬不到。
也有人拽着周式的褲腿,用絕望的眼神仰視着他,已經說不出話的聲帶還在拼命發出“啊啊”的聲音,想要周式想象辦法,救救他們。
卻被周式一腳踹倒在血泊之中。
這個剛剛還猙獰叫嚣着自己不怕鬼的土匪頭子沒有想到,明明生前隻是個弱女子的襲霜,在死後竟然如此邪性,幾十個殺人如麻的土匪都擋不住她一擊,無論是刀槍都無法傷到襲霜,甚至他們根本無法瞄準這個女鬼。
上一眼看還在這裡,刀砍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消失在原地而出現在他們身後,用尖利的指甲劃開了他們的頭顱和動脈。
周式怕了。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恐懼。
那是厲鬼對加害者的憤怒和刻骨仇恨,不是活人用拳頭就能分出的勝負。
周式帶着一身被其他人噴濺上的鮮血,恐懼四望,然後他發現這些随着他一起殺人劫舍的兄弟們,都死的死傷的傷,還活着的也已經被這女鬼吓破了膽,扔下了土槍馬刀倉皇逃竄,想要躲過女鬼的追殺。
殺人者和被殺者,竟然颠倒了地位。
活着的時候隻能痛苦看着熟悉的人死亡而無法反抗的襲霜,終于在死亡後,獲得了她想得到的力量。
即便這份力量的代價是囿困于此,再無法進入陽間。
黑色的長發蔓延在血泊之中,纏住了每一個拼命向外爬去的土匪,困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