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們驚訝的是,别墅……不,不僅是别墅,整個規山都幹幹淨淨的,沒有半條鬼影。
好像之前不斷傳出的死亡傳聞,和他們剛剛親身經曆過的事,都是幻覺一樣。
在看到老道長閉目安坐在别墅酒店的客廳中時,道長們松了口氣,為這樣的現象找到了理由。
――不愧是海雲觀最厲害的幾位得道高功之一的李道長,不過他們上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将整座規山的惡鬼都掃除幹淨了。
自認為找到了答案的道長們剛走上前想要開口,就見老道長睜開了眼睛,像是早早就料到他們會這樣想一樣,開口道:“不是我。”
馬道長笑着說:“師叔,您謙虛了,不是您會是誰……”
老道長從鼻子裡哼出口氣,擡手向後面的方位指了指:“你的蔔卦課業還是那麼爛,是算不出來嗎?解決鬼山的人,在那躺着呢。”
道長們順着老道長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身量修長勁瘦的青年,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客廳裡人來人往的喧鬧根本影響不了他,仿佛萬物不入他耳他眼,已經進入了入定那樣的玄妙狀态。
道長們:……
這個事情,有那麼億點點離譜。
在所有人都湊齊了之後,他們開始各自訴說着失去了聯絡、就連蔔卦都蔔不出來結果之後,他們各自的遭遇。
鬼山震動之時,道長們正在鬼山上的各個不同的方位,進行地毯式的仔細探查,但任由他們掘地三尺也看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震動翻轉了土層,折斷了樹木。
前一刻還幹淨得什麼都沒有的土層之下,立刻顯露出來了一具具血紅色的軀體,杉樹變槐樹,惡鬼寄生。
而那位當時與救援隊員們在一起的中年道長,更是分享了一名年輕的救援隊員被那些怪物拽進土層裡的事。
他們各自皺着眉,思考猜測着鬼山的成因。
不僅是年初那件大學生失蹤事件令他們如此重視,在百年來,光是有記載可查或是有人可問的,就有數十名神婆術士想要破開鬼山的殺人情況卻反而折在了這裡,數百冤魂惡鬼的聚集之下,鬼山已經隐隐成為了濱海市郊區的聚陰之地,足以令所有人頭疼。
然而,就是這樣兇險的鬼山,卻在銷聲匿迹幾十年之後,重新出現,還與規山重合交疊以緻于讓這檔綜藝節目的所有人陷入了鬼山的惡鬼牢籠中,差點喪了命。
節目組留守在山下的那部分人員,同樣進入了鬼山地界無法出去,卻也聯系不上别墅的人。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了一位道長,他們可能還要傷得更重。
這樣的兇險之地,海雲觀不可能置之不理,或是見危機已經解除就立刻抛在腦後。
就在衆人冥思苦想之時,老道長卻徑直站起身,走向了那邊的燕時洵。
“與其在這閉門造車,幹想想不出來,不如直接去問事情的解決者。”老道長剜了眼自己的徒弟,道:“背經文背傻了嗎?不會靈活一點?”
那姓宋的中年道長慚愧的點點頭,決定亡羊補牢。其餘道長見連宋道長都被罵了,頓時有樣學樣的跟了上去,絕不給老道長罵自己的機會。
于是,當燕時洵敏銳的察覺到有人接近他而迅速睜開雙眸時,就看到在自己周圍站滿了穿着藏藍色道袍的道長們。
他們努力笑得和藹可親,都彎下腰從上方注視着他自己,目光不斷的從他身上掃過,看那表情似乎有很多話想問,但更想問的可能還是“就是這家夥解決了鬼山的問題?”
然而在燕時洵看來,這一幕簡直像是自己躺在棺材裡,四周站了一圈給人做法事的道士,和藹可親地問自己――“你醒啦?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燕時洵被自己的想象一噎,迅速從沙發上翻身站起。
“有事?”他皺着眉問道,修長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自己被驚吓到的心髒。
――換成是誰,一睜眼身邊站了一圈道士,估計也不會是什麼良好體驗。
“沒有沒有,您是叫燕時洵是嗎?”宋道長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試圖在他師父,老道長的面前,将功補過:“燕先生,我們主要是想來問你……”
“你師父呢?”老道長冷不丁打斷了宋道長的話,插進來向燕時洵問道:“你是狗蛋他徒弟沒錯吧?我應該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