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無病的聲音越來越小,燕時洵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酒店别墅的走廊内,陷入了死一樣恐怖的寂靜。
張無病大氣不敢出,害怕得渾身抽搐,覺得自己怕不是沒有死在鬼怪手裡就先要被他燕哥打死了。
隔壁房間的房門,也悄悄的打開了一條縫。
從直播鏡頭裡看到了都發生了什麼的白霜,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生怕張無病被打死而沒有節目可做,心驚肉跳的想要出去勸勸,又慫得停在了門口不敢推開。
她也怕啊!
燕時洵聽覺敏銳的察覺到了旁邊房間傳出來的心跳聲,他面無表情的扭回頭,居高臨下的瞥着張無病和張無病就算怕得要死也努力握住的直播設備。
許久,燕時洵終于冷笑了一聲,打破了寂靜:“平時怕鬼怕得要死,現在為了你的節目,膽子倒是很大,都敢算計我了?小病,你長大了啊?”
聽到燕時洵的聲音,覺得他燕哥好像放棄打死他了的張無病,顫巍巍的擡眼自以為隐蔽的看向燕時洵。
“燕,燕哥QAQ孩子這輩子就這一個夢想了,要是實現不了的話,孩子這輩子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别了。”
即便滿臉淚痕愁容帶着害怕,但張無病在說起他的夢想時,語氣卻和最開始一樣,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認真。
燕時洵冷漠瞥了快要被吓死的張無病兩眼,足足有十幾分鐘,他才終于冷呵了一聲,嫌棄道:“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在直播?導演是能在鏡頭前這種形象的嗎,趕快擦擦臉,髒死了。”
張無病愣愣的看了燕時洵好幾眼,才敢确認他燕哥是真的不準備打死他了。
于是他顧不得這是在鏡頭前,他燕哥不生他氣才是最重要的――天大地大,有燕哥才能活命!
他以跌坐在地上的姿勢,“嗷”的一聲順着光可鑒人的地磚迅速滑過去,動作熟練的一把抱住了燕時洵的小腿。
“燕――哥――!嗚嗚嗚我好愛你,不,你就是我爸爸!爸爸爸爸謝謝爸爸!”
燕時洵嫌棄的後退:“快躲開!你的鼻涕都要哭出來了,不許蹭到我衣服上。什麼愛不愛的,惡心死了,閉嘴!”
而直到此時,鏡頭前的觀衆們也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導演,真勇士!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導演的粉絲了,太牛了,燕哥那種眼神下竟然還敢說話,太勇敢了。]
[我剛剛被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媽問我為什麼不睡覺,我張了半天嘴愣是沒說出一個字。導演,真勇士!]
[卧槽,剛剛燕哥那眼神掃過來,我差點跪地上,太可怕了,這就是能驅鬼鎮邪的男人嗎,絕了絕了,不愧是燕哥。]
[嗚嗚我剛剛還說我想每天惹燕哥生氣,結果剛一對上燕哥的怒容,我直接就跪了。對不起嗚嗚,我可能是葉公好龍了。]
[我也……我之前沒看這節目,隻是收了燕麥們發的截圖舔屏,還發動态覺得燕哥生氣真帥,他應該多生氣才對。現在?對不起之前是孩子莽撞了,孩子收回這話立刻就删動态!燕哥還是天天開心吧,他一生氣,我這小心髒真承受不住。]
在燕時洵的怒容收斂了之後,節目直播的彈幕和評論才慢慢恢複了回來。
而旁邊房間的白霜,也才終于鼓起勇氣推開了門,尴尬的在燕時洵早有預料的目光中,揮手打着招呼。
“燕哥真巧啊,你也參加下期節目啊,啊哈哈,哈哈……”
在燕時洵的目光下,白霜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默默的閉了嘴。
燕時洵面無表情的冷哼了一聲,用眼睛剜了張無病一眼,丢下一句“滾去睡覺”然後才轉身進了房間。
而走廊上,張無病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神态自若的擡手向白霜打了個招呼:“我就是來擦個地闆,擦完我就走了。白老師早點睡,晚安。”
白霜:“……”
鏡頭前的觀衆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