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6頁)

  [我有點曠野恐懼症,特别害怕那些空曠的地方,現在這個鏡頭真的看得我快哭了。]

  [這種下大雨的夜晚,怎麼都很不安全吧,尤其不是說要去野狼峰?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像有野狼的樣子啊,以前起名不都是按照特征來歸類的嗎,說不定就因為有狼才叫野狼峰。]

  [外婆家在野狼峰的前來報道,我小的時候經常去野狼峰那邊玩,前面的說的對,最開始就是以野狼得名的,不過在我外婆從野狼峰搬到城裡的時候,大概二十多年前吧,就已經不太聽說有狼了。]

  [我去過野狼峰拍星星,但那邊好像都荒了,我們一整個攝影團隊在那待了好幾天,一個人影沒看到,還有個什麼山神廟的也都荒得要塌了,一看就知道香火斷了很久了,裡面全是蜘蛛網,山神雕像的頭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窩小動物住在神像上,根本沒人打理。]

  [不能吧?我十幾年前還跟着家裡大人去那邊玩,很多村子來着啊。]

  [你也說了是十幾年前了,野狼峰,出過事,然後就……]

  雨越下越大,嘉賓們坐立不安的待在車裡,但卻連最不好伺候的女演員都閉上嘴不說話了,不僅是因為生物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安靜以免吸引獵食者的注意,也是因為燕時洵徹底冷下了臉,站在車門口沉默等待着,危險而兇狠的氣息從他身上無聲的向四周蔓延,壓低了整個車内的氣壓。

  忽然,從雨幕中出現了一團被模糊暈開的光亮,不斷颠簸着從前面開向嘉賓車。

  看那輪廓,應該就是原本在前方探路的導演車。

  “燕哥!”

  穿着連體雨衣的張無病被風一吹,鼓起了整件雨衣,像個不倒翁一樣。被微弱的燈光一照,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個完全看不出人形的怪異影子,倒像是豺狼一樣的動物。

  大雨砸在地面上噼裡啪啦的聲音,掩蓋住了很多雜音,讓人聽不真切,也看不清楚。

  張無病随便胡噜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先大步跑到最後面查看後勤車的情況,結果後面的整條路上,果然一點光亮也沒有,就算擡高了視線,也什麼都看不見。

  雨夜行車在曠野,車子一定會開燈照明,然而後面卻隻有黑黢黢一片。

  後勤車,真的沒有跟上來。

  張無病都快吓哭了,冰涼的雨滴掉進了他的脖頸裡,冷得他一個哆嗦。他驚疑的打着遠光手電筒在車後面照了一大圈,然後趕緊撒丫子往回跑,仿佛稍微跑慢一點就會被鬼怪抓住。

  “燕哥!燕哥你開門讓我上車,外面雨好大。”張無病“砰砰”的敲着嘉賓車的車門。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張無病仰着頭看向車窗的時候,卻覺得從車窗裡照出來的那張燕時洵的臉,顯得僵硬而蒼白,嘴唇更是紅得要命。

  “吱,嘎――”

  車門打開了。

  一股寒氣從車子裡吹向張無病,讓他本就被雨淋濕的身體打了個寒戰。

  “上來吧。”上面的人在笑,笑容卻僵硬而怪異。

  車上的嘉賓們,也如出一轍的僵硬,直挺挺的坐在座位上闆正得像個紙紮人。

  他們聽到聲音,齊齊的扭過頭,那些黑漆漆的眼珠像玻璃珠一樣,統一看向張無病。

  嘴巴紅得過分,笑容卻像是在紙上掏了個洞勉強做出笑模樣。

  張無病心裡犯嘀咕:車上空調開太大了嗎?

  ……

  司機的電話響了起來。

  “燕,哥。”

  可能是大雨幹擾了信号,從手機裡傳出的張無病的聲音,顯得空洞失真,帶着嘶嘶啦啦的雜音。

  “我已經和後勤車聯系上了,他們隻是信号不好走錯了路,現在路況不好,他們先原地等待,明天再趕過來和我們彙合。我這邊雨太大路還窄,不好往回走,就先借附近的村子住一住了。明天我們再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