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是先問燕時洵為什麼拿着這麼好的機會,卻許了這樣一個微小到不足一提的願望浪費機會?還是問燕時洵為什麼要向自己借手機,給别人打電話問平安?
但最重要的是……
他沒有手機。
男人微垂着眼眸,注視着燕時洵伸到他面前的手。
這是足夠漂亮的手,骨肉勻稱,手指修長,手掌的紋理清晰,上面一道道的筋脈卻讓手掌看上去絕不弱氣,血色的擦傷更讓它充滿了力量感。
也就是這雙手,剛剛從邪神手裡智奪了武器,手持長槍将邪神打得倉皇逃竄,身姿有力又漂亮,看得他無法抑制的将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一轉不轉。
燕時洵:“?”
“你這也是在逗我?”燕時洵假笑,額角隐隐有怒氣聚集,陰沉得要命。
男人沉默了一瞬,随即不太好開口的抿了抿薄唇:“…沒有手機。”
燕時洵被氣笑了。
他幹脆利落的收回手掌
,轉身就向後自顧自的走去,一副不想再理男人的模樣。
男人難得露出了理虧的心虛表情:“你可以換一個,除了手機,我能做到比這個多更多的事情。”
燕時洵冷笑:“不了,你自己在這逗空氣玩吧。”
說罷,燕時洵就邁開長腿,直接敏捷的從山神廟正殿的翹檐下利落翻身出去,順着旁邊建築的屋檐就快速大步躍到了對面,将男人遠遠的甩在正殿門口。
男人似乎有些無奈,注視着燕時洵遠去的背影半響,直到燕時洵的身影在視野盡頭消失不見,他才收回視線,轉而冷漠的看向一旁的正殿。
一片狼藉和灰燼之中,已經看不出正殿最開始的輝煌和莊嚴,隻餘下倉皇逃竄後的原形畢露。
男人厭惡的皺了皺眉,聲音冷然:“身為神明,不僅要慈愛,也要嚴厲,一味的回護庇佑你的子民,隻會讓他們認不清天地的本質,被邪崇迷惑。”
“你的失位,是你必然的因果。”
即便暴雨的聲勢震天,但卻依舊無法蓋掉男人的聲音。
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的一直傳到大殿深處,空寂森嚴回蕩。
從塵塵霭霭的灰燼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
安南原覺得自己和安東尼絕對是不對付!
先是公司非要讓他帶上這家夥不說,現在這家夥又這樣,充滿了攻擊力而且看上去人都是瘋的!這是要人命啊,回去之後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和公司說,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新人,他不帶了!退圈都無所謂,他不想再看到安東尼那張糟心的臉了!
安南原邊瘋狂疾跑在山神廟裡,邊劇烈呼吸着,胸口因為缺氧和血液加速流動而梗得酸澀發疼。
但他一刻都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頭向後看去。
“安,安南原,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旁邊的白霜跑得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冷汗,看着随時就能夠昏倒過去一樣。
不僅是白霜,旁邊的幾個嘉賓同樣在苦苦支撐着。除了常年練習跳舞而保持了高強的體力的安南原,和一直參加綜藝節目早就習慣這種追逐模式的綜藝咖,這種疾速奔跑對于嘉賓們而言都是一種近乎極限的消耗,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腿腳已經受傷了的男演員。
安南原看着白霜這副模樣,咬咬牙懷抱着一絲僥幸,偏過頭向後看去,希望能夠看到身後追趕他們的老鼠已經離開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