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病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帶着不真實感,甚至已經變成了令他煩惱的事。
“…………”
燕時洵無語的看着張無病,覺得這人實在是欠揍:“你之前不是問我什麼是凡爾賽嗎?就是把你現在的苦惱,說給節目開播之前的你聽,那時候的你就會覺得現在的你是在凡爾賽。”
張無病想象了一下,然後尴尬的撓了撓頭發。
好像,是有點欠揍啊。
張無病在為了迅速爆紅的節目操心的時候,其他的嘉賓在享受野狼峰的旅途。
為了讓群衆相信官方聲明,從側面證明節目組衆人遇到的不是鬼,而是歹人,讓大家相信野狼峰很安全,所以節目組決定繼續錄制,延續之前因為意外而被打斷的野狼峰野營,繼續在野狼峰拍攝完四天的行程。
當然這一次,沒有觀衆再說旅遊綜藝無聊。
差點沒被山神廟的一幕幕吓得心髒都從胸膛裡蹦出來的觀衆們,在看着現在節目組鏡頭下的一幕幕大好風景,和嘉賓們的和諧互動,不由感歎:他們可再也不敢說節目無聊了,這可太靈驗了!之前他們剛說完無聊,後腳節目鏡頭就差點沒吓死他們。
經曆過山神廟的驚心動魄後,觀衆們對于節目拍攝風景和悠閑慢節奏,很是高興。
這不叫無聊,每一天的日常,每一幀看到的風景,我們活在世界上的每一天,都能被稱作幸福啊。
觀衆們随着鏡頭一起領略野狼峰的美景,也跟着嘉賓們攀登山峰,感受對意志的磨練。然後在看到野狼峰山體上到處都是遺留的樹坑,光秃秃沒有一棵樹,生靈稀少的模樣後,都難受得不想說話了。
嘉賓們也都靜默了下來,看着山下已經被損毀而空蕩蕩的村落,心情複雜。
[好難過,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去過野狼峰看親戚,那時候野狼峰漫山遍野都是花草,還能捉野兔,摘野果,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沒想到現在竟然這樣了,唉。]
[好像聽說是節目組遇到的那個非法團夥幹的,他們用心理暗示控制了村民,讓村民們幫他們砍樹挖礦賣錢。真是造孽啊,原本那麼好的山,就這麼被挖成這副鬼樣子了,那些坑啊洞啊的,看着像傷疤一樣,真讓人不舒服。]
[我之前還說旅遊節目有什麼可看的,我就想看鬼,還想看死人。現在我鄭重為我之前不懂事的話道歉,對不起,直到跟着鏡頭近距離接觸死亡,看到那些鬼臉,我才意識到死亡是那麼可怕沉重的一件事,不應該用來開玩笑。]
[我也,我是規山那期入坑的,本來覺得這期沒什麼意思,去野狼峰野營看星星太無聊了。現在經曆過山神廟那一次,我才知道這種歲月靜好有多珍貴。看着鏡頭下安南原白霜他們互相幫助着爬山,救助受傷小動物,在山上播下種子種樹,在山頂看日出,紮帳篷,野營做飯,又因為不會生火而被熏得一臉灰,大家哈哈大笑,吃着烤焦了的食物也很開心。像是多年好朋友一樣互相調侃着,白霜唱着歌,安南原彈着吉他伴奏,還有人講着笑話,興緻來了說一段單口相聲,逗得其他人捧腹大笑。再互相分享彼此生活中的趣事和小美好,互相安利對方生活好物。然後架好攝像機和望遠鏡,等待着夜晚的來臨,看野狼峰最著名的星星……一幕幕,美好得我都想要流淚了。這不叫無聊,這叫生命的意義和珍貴。]
[我已經哭了。之前在山神廟的時候,我真的以為嘉賓們會死,急得大哭着給官方熱線打電話求助。現在能看到他們還活着,還能這樣開心爽朗的在星空下大笑,真是太好了。]
[我沒想到野狼峰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了,非法盜采盜伐真是可惡,那些留下來的樹坑,看着就像野狼峰的傷口一樣,太醜了。但是一想到這種醜陋是我們人類造成的,我又覺得很難過。]
[燕哥會帶着節目組所有的嘉賓和工作人員一起在山上種樹,是我沒想到的。我本來以為燕哥是那種打架很厲害的酷哥,沒想到他還會種樹。他彎腰種樹時蹭得一身土,臉上還流着汗的樣子,真是兩種意義上的帥氣!不後悔成為燕麥,因為燕哥的帶動,我剛才已經向機構捐種了兩棵樹。]
[我也,現在燕麥标簽下最熱門的議論之一,就是種樹。别人家粉絲是一起組織接機應援沖銷量,我們是一起團建去種樹。很多同城的燕麥都報名了志願者,相約周末一起去種樹。燕哥在種樹的時候說得沒錯,樹坑是人的墳,我們傷害了山林自然,最後也會應到我們自己身上。所以燕麥們想要為自然做點什麼,也彌補些人類做錯了的事。]
[我一開始以為這節目是粗制濫造的水貨,後來覺得這節目是恐怖直播,但現在我知道了,這節目就是旅遊綜藝,從沒變過。隻是燕哥帶着我們不光看自然的風景,也看人生的風景。我現在好愛這個節目,希望它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因為喜歡燕哥,因為燕哥希望我們是好孩子,所以我想要成為更好的人,善良的人。]
雖然安東尼和柔柔都因為重傷而不能參加,但是對節目卻沒有太大影響。趙真雖然被老鼠啃傷又險些失血休克,如果不是燕時洵甚至撐不到最後,但是他還是在接受治療後,選擇重新回到節目參加錄制。
“畢竟是工作嘛,既然我接下了工作,那麼隻要我還能動,就要完成。”趙真坐在便攜的漁夫椅上,邊拿着長棍扒拉着面前的火堆,邊向關切詢問的衆人解釋道。
“而且,也是相對燕先生說聲謝謝吧。畢竟如果不是燕先生,我還說不定會是什麼狀态呢。”趙真笑着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燕時洵,真誠的說道。
燕時洵懶洋洋的舉了下手裡的杯子,算是回應趙真:“别放在心上,連小事都稱不上,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小病付了我報酬了,别客氣。”
可别謝他,事情和錢财兩清,誰都不欠誰,他可不想随便和誰結下因果。
燕時洵雖然這麼說着,但經曆過山神廟事情之後,嘉賓們看向燕時洵的眼神都或多或少帶着敬畏,并不像最開始那樣,因為燕時洵隻是個素人就敢忽略他看輕他。并且因為燕時洵表現出的實力,而表現出了對燕時洵的尊敬,隐隐竟是以燕時洵為中心。
節目在恢複了直播後,并沒有像張無病之前準備的流程那樣進行,而是在燕時洵的提議下,放棄了開車上山,而是每個人帶好行囊,徒步跟着燕時洵爬上野狼峰,準備在山頂露營。
燕時洵還讓官方的人員準備了不少适宜野狼峰生長的樹種,帶上山沿途播種。
官方人員對此持懷疑态度,向燕時洵勸道:“燕先生,之前十幾年裡,我們不是沒有試過在山上種樹,想要恢複些野狼峰的生氣,但是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那些種下去的樹苗或者種子,根本不會生長的,您放棄吧,這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