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人都被白霜逗笑了,剛剛因為綜藝咖的講述而冷下來的氛圍,重新歡樂輕快了起來。
同樣被逗笑了的楊雲笑着笑着,眼角就有淚花沾濕了臉龐。
他看着白霜,複雜的目光中有羨慕和感慨的情緒閃過。
楊土也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周圍的嘉賓們問起了外面城市裡女孩們的生活,和長輩對待家裡女孩的态度。
因為嘉村臨近公路,所以從小到大親眼見證了嘉村在對接外界的時候,一步步發展起來的楊土,對外面的世界有很重的好奇心,并且對自己不懂的事情虛心請教。嘉賓們也都很喜歡這個開朗又質樸的年輕人,有問必答的為楊土解釋疑惑。
“外面的女孩也可以不結婚,不生孩子嗎?”楊土有些驚奇:“我本來還覺得城市裡肯定比我們這開放,女孩結婚後要是生不出來男孩,也不用害怕。沒想到外面遠遠比我想的還要先進啊。”
餐桌上的氣氛忽然就梗住了。
楊土眨了眨眼,有些無措:“我說錯什麼了嗎?”
但已經見過村子裡的人對待女性态度之後,嘉賓們再聽楊土的話,不免會多想一些。
“……為什麼會害怕?”安南原張開嘴的時候,覺得自己連喉嚨都是幹澀的。像是不想問出這個問題,怕得到一個自己承受不了的回答。
而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楊雲,給出了答案:“因為不想死。”
此語一出,四座皆驚。
尤其是知道楊花楊朵兩姐妹當年遭遇凄慘事情的起因的燕時洵,更是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楊雲。
楊雲卻是癡癡笑笑,臉上半是笑意半是怒容,眼裡還帶着淚水,看起來瘋癫又詭異。
……
這頓午飯雖然豐盛,卻吃得嘉賓們頗有些食不下咽,隻是還顧慮着怕晚上找不到吃食,所以才勉強着自己下咽。等吃飽之後,就匆匆找了借口離開了餐桌。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嘉賓們關于女性的話題刺激到了楊雲,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大對勁。楊土倒像是知道什麼内情,隻是向衆人道了個歉,說楊雲可能是太累了,接下來他代替楊雲來招呼大家,就帶着楊雲去了後院的房間躺着了。
隻有剩下的嘉賓們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事,雖然是突發事件,但是影響不大。”張無病沒放在心上,而是一心兩用,一邊看着導演組的人在那裡搗鼓直播設備,一邊道:“老闆應該是太累了吧,别放在心上,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燕時洵也注意到了角落裡導演組不正常的忙碌,皺了下眉,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嗎?”
張無病撓了撓頭:“倒也沒什麼,就是直播設備出了一點故障。”
副導演從檢查到一半的設備下面鑽出來,向站在旁邊的燕時洵指了指那塊用來讓導演看效果的小鏡頭,道:“燕先生,從翻過山之後直播信号就一直在減弱,增幅平衡器一直調到了最大數值才勉強穩定住,但有個鏡頭又壞了。好在不是面對觀衆的,而且也和視頻平台溝通過了,取得了那邊的技術支持,應該能撐過這期的拍攝。”
燕時洵順着副導演的指向看去,就見那鏡頭上照出的隻有一片血紅,看不清景色,卻能看到斑駁的紅色,一塊一塊,像是年久氧化後的血液。
不知道是不是鏡頭不穩定而造成了一道道的橫向亮條,燕時洵竟然覺得那片血色,也随之起伏波動,宛如擁有生命力。
“我們也沒檢查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初步判斷,可能是水汽進了鏡頭,影響了裡面的光學元件,到導緻成像出了問題。”
副導演見燕時洵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向他解釋道:“這邊的水汽太重了,濕氣太高和光線過曝都會損傷鏡頭。我們也隻能慢慢修理。燕先生放心,不是什麼大事,車上還有備用鏡頭,實在不行我們就翻山去取一趟。”
燕時洵幾乎是本能性的察覺鏡頭不太對,但是他細看良久,卻什麼異常都沒有看出。
因為旁邊其他導演組的人還等着修理設備,他也隻好暫時作罷,将空間還給工作人員。
這時,嘉賓們也都拿好了幹活的工具,一手拎着鐵鍬鏟子等農具,後面還背着個大背簍,準備稍後将找到的食材柴火等裝在裡面。
除了綜藝咖和男明星這樣小時候有過村裡生活經曆的,其他嘉賓多是城市裡長大的,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一時拿着工具很是新奇。因為剛剛午飯時餐桌上的僵硬氛圍而尴尬嚴肅的臉上,也重新有了笑容。